沒過多久,陳露露又患上了抑郁症。
她每天清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一件鋒利的物品,緊緊的抓在手心裡,然後不知在哪一刻,當她的心弦崩塌的時候,那把利刃會劃破她的手腕。
陳露露崩潰了,黎樸的世界也被摧毀了。
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叫何川的混蛋!如果沒有他,露露就不會變成今天這樣!
在那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陳露露都拒絕接受任何康複治療。
黎樸曾經嘗試無數次地去拼起那個破碎的女孩,可是他都失敗了。
為了陳露露的病,他甚至偷光了家裡大半的積蓄,父母對他失望震怒,揚言如果他再幫助那個女孩就不要再進這個家門!
走就走!離開你們我又不是沒有辦法了!
後來很長一段時間,他都一直在工地上幹着最苦最累的活,隻希望能讓下個月陳露露的生活繼續過好一點。
年複一年,日複一日,他始終陪伴在陳露露的身邊。
哪怕陳露露的家人都決定要讓她放棄治療了,可他還執着地在等待着,那個曾經在鮮花中綻放過的女孩終有一天能夠站起來。
“露露,隻要你願意,不管多貴的治療條件,我們都可以接受的好不好?”
“我保證,經過治療以後,你肯定和以前一樣漂亮!”
陳露露怯懦不甘的淚水每次都能擊潰他叢生的勇氣。
“好好好,沒關系,我可以再等等的、我會等到你願意的那一天。”
沒關系的,他願意一直養着陳露露。
他願意把他最愛的陳露露悉心地療養在這間美麗純白的房間裡。
她不願意好起來也沒關系。
畢竟……
像光一樣的東西,就應該永遠待在天空之上,隻有這樣,它才能一塵不染。
隻不過,時間過得太慢太慢了,治療的壓力、幹活的辛苦、女孩的冷漠……
每一天過得都像是在油鍋裡煎熬。
時間漫長到他都快要忘記,造成這一切的根源都是因為何川!
哼!WeWellooo樂隊?我操你大爺的!露露還在療養院裡受苦,何川你他媽的怎麼敢活得這麼好的啊?!
除了日常的工作外,黎樸所有的時間都用來調查和計劃,怎麼樣讓何川身敗名裂。
再次在酒吧遇到那個少年,他控制不住自己心底的嘲弄,他就想讓何川看看自己,現在已經找到他了,他想讓何川害怕、讓他恐懼、讓他自覺地去給露露道歉。
可是他沒想到的是,何川居然一點也不記得他了。
他甚至也不再記得露露。
他忘記了?
呵——
他竟然忘記了?!!
他是不是想死啊!!!
——
黎樸在警局裡承認自己的罪行的時候,他想到了陳露露。
不知道今天療養院的飯好不好吃,露露會不會嫌棄?
早知道就不那麼激動了,非要去找何川那個冷漠的死人問個明白。
那樣的話,至少今天,他還能見到陳露露。
“造謠诽謗、僞造假|證、偷竊他人财物……”
“黎樸,你知道你會落得一個什麼樣的結果嗎?”
坐在警察對面的黎樸完全沒有一點忏悔的樣子,反而一臉破罐破摔地說道:
“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快點判、别浪費我時間!”
“你放心,該屬于你的罪責,你一件也逃不了。”
警察整理好了桌面上的供述材料,就在他準備走出審訊室時,一直低下頭的黎樸又擡起頭叫住了警察。
“哎等會!”
“如果你們一定要我坐牢的話……能不能把我錢包裡的那張照片還給我!”
走在最後的女警察停下了腳步,轉頭問道:
“什麼照片?”
黎樸有些不自在地抽了抽嘴角,然後捂着腦袋别扭地說道:
“陳露露的……”
“黎樸,你要真的那麼喜歡陳露露的話,何必做這些事情呢?”
“你之前不是也能憑自己的本事好好照顧人家嗎?”
“現在你進去了,她倒是更可憐了、唉……”
女警察說着說着也惋惜地歎了口氣。
黎樸把自己的頭壓得更低了,他慌張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我是對不起她!”
“但何川更對不起她!”
“憑什麼他能置身事外?”
女警察無奈地歎息,她轉過身走回房間站在黎樸的面前反駁道:
“人家何川是對陳露露造成了什麼具體的傷害呢、還是對她進行了什麼精神打擊呀?”
“為什麼在你這裡他就這麼罪大惡極呢?”
黎樸從陰暗裡擡起頭來,他明明笑着、但眼神裡的恨意深得駭人:
“他何止罪大惡極啊,在我這裡,他活着就是個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