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在幾人之間來回切換,不出意料地在某次碰杯後,室友好奇地八卦起了她:
“話說、陸之衿,你談過幾次戀愛啊……”
“我之前是不是撞到過你給你前男友寫明信片來着?分了手還是朋友啊?”
不知道這件事的人驚呼:
“哇哦~沒想到陸之衿你深藏不露啊!”
陸之衿低垂着眸子,臉蛋旁笑起的褶皺無意間替她抹去了眼尾的黯然:
“其實也算不上朋友了。”
“隻是有些事情還是習慣性地想分享給他。”
“那你這樣怎麼找下一個啊?”
“下一個?”
陸之衿歎了口氣,她現在哪裡有心思找下一個?
“先找上再說…或許他不介意我和前男友保持聯系呢?哈哈哈。”
室友打趣她:
“哇,那你可得找個大度的!”
陸之衿也玩笑般地回話:
“是呢!”
……
等女孩們離開大排檔的時候已經接近淩晨,她們一邊笑鬧一邊慢悠悠地在晦暗的巷子裡哼着歌。
陸之衿也在連軸轉了好一陣的工作後難得地得到了不錯的休憩。
反正再走幾步路就回到學校了,所以當小巷裡的路燈都熄滅得差不多的時候,陸之衿也沒翻起什麼警惕的情緒。
她是今晚喝的最少的人,所以她基本是一個人跟在後排默默地注意着大家遊移的身影。
在經過一家熟悉的小吃店口時,陸之衿随意地跟着自己擡腳的動作朝前看去——出乎意料地、她對上了一雙深邃的眼睛。
匆匆和那人對視了一秒鐘後,陸之衿下意識地就瞥開了頭。
“我也覺得他人挺好的!”
她正常地回應着室友的談笑,餘光掠過那位垂戴黑色鴨舌帽、蹲坐在小吃店門口的少年,無比熟悉的面孔在路過他的瞬間一點一滴重新在她的腦海裡拼湊。
那個倉惶又無措的眼神……
讓陸之衿的心瞬間就亂了。
他怎麼在那裡?他在等人嗎?他為什麼用那樣的表情看着自己?
已經走離小吃店好幾米遠了,陸之衿卻仍然不敢回頭,她甚至走得越來越快,直接超過了其他室友、走到了隊伍的最前面。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敢看他,不敢跟他對視,又或者,她在怕、那其實不是他……
“等下,我的手鍊好像掉了。”
在即将要走出這條漆黑的巷口迎來清醒的光亮前,陸之衿突然轉過身來對室友們說道。
大家都很疑惑:
“手鍊?沒看見過你戴什麼手鍊啊?”
“我習慣放在口袋裡的,我過去剛剛那條街看一下,很快就回來。”
陸之衿沒有再做過多的解釋,她連忙着急地往剛才經過的小吃店口跑去——
“呼、”
她用最快的速度跑回了剛剛路過的店面前站定,迎着重夜的寒風大口的喘息着。
可此時的店門外哪裡還有少年的身影?
隻剩眼前随風飄零的白色塑料袋讓陸之衿感覺自己仿佛成了一場笑話。
“哈——”
女孩沒有過多猶豫,輕笑一聲後,她重新轉身走向了冒着光的巷口。
也許,真的是她看錯了吧。
可是、明明也沒喝多少啊?
——
陸之衿隻覺得那像一場夢。
但又比她每一次夢見的少年都要真切。
在那之後,她又重新去那條街走過很多遍,但再也沒有遇見過她熟悉的那個少年。她甚至想過,是不是因為她去的時間不太對?
所以她在接近淩晨一邊和畢業後回家工作了的劉夏打着電話一邊再次獨自走進那條小巷的時候,她毫無疑問地被劉夏痛罵了。
“我的天!陸之衿,你一個人這個點!還在外面閑逛?你要不要命了??”
“不是我說,你怎麼一遇到他的事情就和失了智一樣?”
“哪有?”
“我連續兩學期總績點第一、發過核心期刊、能獨立帶項目,而且已經在申請國獎了。”
于是,陸之衿不以為然地反駁她:
“所以、我聰明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