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城辦完演唱會後,何川和樂隊的大家一起回了趟武城,陸之衿也繼續着自己忙碌的研究生生活。
由于近期的課題項目有點難處理,陸之衿怕打擾到室友們正常的作息,在和何川傾訴後,她最終還是決定去他的房子裡住幾天。
帶上日用品搬進這套小平層的時候,陸之衿甚至開始懷疑何川在這個地段租房子的目的多半是為了方便她吧?因為陸之衿發現,從這兒過去她導師的辦公室比從自己住宿的校區通勤過去方便的可不是一點半點。
陸之衿第一天夜不歸宿的時候,室友們還會在宿舍群裡調侃她:是不是被外面的燈紅酒綠給迷花了眼、已經到了樂不思蜀的地步。
陸之衿笑歎:我在外邊過着早四晚二的好日子,有誰要加入嗎?
大家紛紛表示拒絕。
陸之衿放下手機轉頭瞥了眼自己寫在一旁的待辦事項,又打開手機給自己點了杯咖啡。
這個大頭項目,今晚估計得通宵啊。
女孩輕輕按了按自己有些酸脹的眼窩、算作給身體小憩結束的信号。随後她便全身心地繼續投入進了眼前的工作。
陸之衿偶爾還是會覺得自己認知裡的時空有些割裂。
其實從她大學畢業到現在将近過半的研究生生活,也不過一年多的時間。可是她卻感覺自己好像已經走過了大半輩子。
那些平靜的、溫良的時光,像是搭疊在她靈魂骨架上的血肉,缺一不可。
但如若沒有那些支撐的骨架,它們也擁附不起她生命的力量。
從晚上八點到中午十二點,陸之衿幾乎連續工作了整整十六個小時,才把導師緊急加派給她的任務完成好發了過去。
在郵箱界面點擊完發送的那一刻,陸之衿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得到了質一般地升華。
這種感受離升天大概差不了多少。
最後女孩隻能機械般地控制着自己的雙手關閉了電腦,然後拖着疲憊的軀體走到何川的房間裡仰頭躺下,再側身将自己整個人埋進帶有着少年氣息的被褥中去。
隻有這個時候,她才敢讓自己時刻緊繃的神經完全地放松下來。
……
何川在起飛和落地的時候都給陸之衿發過短信,隻不過都沒有收到回複。
他想她大概在忙導師布置的任務吧。
何川拖着行李箱回到家時已經天黑了。他一進門便看到了女孩常穿的闆鞋,再往裡走是略微有些淩亂的客廳。
換過鞋的何川心情極好地邁步走進了卧室,他就着陰暗的光線盯着床上的女孩看了好一會,才又悄聲走去了廚房。
堆積在餐桌上的外賣很快都被清理幹淨,沒過多久,換兩碗鮮美的面條被擺上了桌。
可卧房裡熟睡的女孩似乎并沒有醒來的迹象。
何川看了眼時間,然後放下手頭的餐具,再次坐回到卧室床頭,他輕輕掀開遮擋在女孩眼前的長發,頗有耐心地喊了好幾遍:
“陸之衿,起來吃飯啦。”
躺在床上的女孩似乎是蠕動了一下。不一會,她緩緩睜開了眼睛,看見自己面前無比熟悉的少年,她一邊無意識地眯了眯眼,一邊溫吞地伸出手往少年的懷裡鑽去。
“好。”
“你帶我去吃飯吧。”
何川無奈地笑了笑,摟緊女孩的腰順勢将她抱了起來。
等抱着女孩走到餐桌前坐下,何川才發現陸之衿好像對周圍的環境都沒有任何的反應。
她整個人愣坐在座椅上,像是在思考什麼深沉的問題。
“陸之衿?”
何川試着捏了捏她的臉頰肉。
隻見女孩一臉茫然地擡頭看向他“啊”了一聲,壓根就是一副沒太睡醒的模樣。
何川繼續輕笑着問道:
“你睡醒了嗎?”
“醒了啊。”
陸之衿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然後繼續木然地盯着自己面前的面條。
人是醒了,但腦子還在待機呢。
何川得出這個結論,不禁又戳了戳陸之衿的臉、感歎道:
“你的起床氣怎麼這麼古怪啊?”
“我沒有起床氣。”
陸之衿拿起筷子,反駁道。
然後,她開始機械般地吃起了面條。在嗦進第三口面條,并在嘴裡咀嚼過一陣後,陸之衿才慢慢地補了句:“好吃。”
“哧。”
何川坐在她身旁的座椅上,看着她如同人機般的行為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笑什麼?”
女孩把臉從碗裡擡了起來,她看着身側的人生氣地問道。
少年立馬收了笑,拿起自己的那雙筷子、故作嚴肅地說道:
“我沒笑。”
“哦。”
女孩又低頭繼續吃起了面條,沒注意到一旁的人禁不住嘴角又上揚了幾分。
……
吃過飯後,陸之衿乖巧地任由何川抱着她坐到沙發上、繼續打起了她上次還未通關的遊戲。在廚房洗完碗出來的何川順手替女孩從冰箱裡拿了瓶酸奶,走到她身側就要遞給她喝——
可是女孩卻搖搖頭,拒絕了他的酸奶。
“不喝嗎?”
陸之衿聽得出少年的語氣有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