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宋妍抱着被子往李越面前靠，她也看不太清現在是什麼情況，隻想着兩人往對方的方向産生一個力，中間的被子就不會掉地上。

李越手伸過來的時候，宋妍還沒松手。他一把碰到了宋妍的手，然後一個撤回。

太突然了。

宋妍感覺心髒劇烈跳動了一下。她害怕被子掉，半天也不敢動。

好不容易從兜裡掏出濕巾，才發現下面才是更難的。

宋妍原以為這個動作會很簡單，卻忘了李越手裡的也是滿的，而且兩人還要保證被子不掉落的同時同向移動。

這就使得整個過程都極其困難。

好不容易欄杆擦幹淨了，兩人把被子全部鋪上去。

宋妍睡衣領口上提前夾了好幾個夾子，她取下來，給每個被子都夾上夾子：“這樣刮大風也不會掉了。”

李越表情有些不自然：“嗯。”

兩人到家的時候，李越依舊坐在客廳沙發，不過他這次沒有玩手機，反而是拿了台筆記本。

次卧面積很小，放下衣櫃和床後，就再也沒有餘地留給書桌了。

所以，隻能委屈李越窩在沙發上辦公。

宋妍看他認真，也沒打擾他，而是回了自己房間看看租房軟件。

出來喝水的時候，李越還在客廳，看見宋妍，他正好擡頭。

兩人四目相對。

宋妍又把目光垂下。

李越難得主動找她講話：“你今天很忙？”

宋妍撓撓頭：“不忙。”

她總不好說自己躲在卧室不是在工作，而是在給你找下一個家吧。

——

喝完水後，宋妍重新回到房間，繼續看住房軟件。

直到看到眼睛發酸，才想起來活動活動。

這一活動不要緊，宋妍才發現，李越仿佛石雕一樣，依然窩在客廳看着筆記本電腦，他這次看得很認真，宋妍走到旁邊他都沒有察覺。

屏幕上全是英文，宋妍讀書的時候英語就不好，一句話認不全幾個詞，更何況李越看的是醫學方面的資料，單詞專業性更強。

但即使如此，她依稀能認出幾個英文單詞。心理，疼痛。

還有，治愈？

宋妍在自己有限的詞彙量裡搜索。

她還想多看兩眼。

李越突然如夢初醒，他猛地合上電腦。

畢竟是自己偷看，宋妍有點尴尬：“你還看心理學啊？”

應該是心理學吧，宋妍也不敢确定。

不知道為什麼，李越又重新打開了電腦，閑扯幾個字：“哦，随便看看。”

宋妍當然知道他不是随便看看那麼簡單，以李越的性格，隻要是他做的事，都一定要做到最好，屬于争搶但是不好勝的類型。

李越重新按亮電腦後，繼續看着屏幕。

宋妍這才注意到李越戴着眼鏡，印象中，這是他第二次戴眼鏡，第一次應該是在醫院，他們重逢的那次。

隻是在宋妍的記憶中，李越并不近視，看來，學醫果然很苦啊。

硬是把一個帥哥逼成了四眼。

雖然便四眼後，李越還是一如既往的帥氣。

宋妍閑來無事，從櫥櫃裡拿了一堆零食牛奶放在茶幾上，一邊招呼李越吃，一邊坐到沙發上，自己吃起來。

李越并沒有吃，還是一門心思地看着電腦。

宋妍忍不住發問：“你近視度數很高嗎？”

“還行。”

“多少？”

“150左右。”

這個回答震驚到宋妍：“150，你戴個毛眼鏡啊。”

李越終于舍得從屏幕上移開視線了，他把視線看向宋妍。

眼神疏離又冷淡。

宋妍有點結巴：“我的意思是，150度，好像，不需要戴眼鏡。”

“這是所有醫學生的共識，”看宋妍沒懂，李越繼續說，“顯得專業，懂嗎？”

李越說完懂嗎的時候，眉尾上擡。

宋妍想說。

這個動作顯得他特别的。

不專業。

特别的。

輕浮。

宋妍突然有點好奇李越為什麼會做醫生，當年兩人還小，宋妍隻當他是随口一說，到後來，李越真的學醫，她又一直沒機會問他。

宋妍邊吃零食邊問：“李越，你為什麼會醫生，感覺蠻苦的，好不容易休息了還要看這個。”

李越稍擡眉眼，看上去有些怨念：“大概是年幼無知的時候，聽了别人的鬼話。”

“啊，那那個人現在一定寝食難安。”

“？”

“你沒聽網上那句話嗎？”宋妍把剩下的三塊餅幹全部塞進嘴裡，有點噎得慌，她忙灌下一口牛奶，含糊不清說：“勸人學醫天打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