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妍也不知道，他剛做菜沒幾天，從哪裡總結的心得。

但沒辦法，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宋妍隻能聽從李越安排。

李越雖然嘴上不客氣，但實際行動起來，卻每一樣都買她點名的。

買好排骨準備要走的時候。

李越突然轉頭：“怎麼樣？新換的止痛藥效果如何？”

他神色一改往日閑散模樣，眼眸深沉，顯得整個人都很肅然。

宋妍感覺自己好像真的面對着一個醫生。她仔細想了一些，身上沒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有點困倒是真的。也不知是不是藥的副作用。

宋妍認真回答：“不痛了，然後也沒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李越像是長舒了一口氣：“那就好，那以後都用這個藥。”

李越說這話好像是做了某種重大決定，搞得宋妍也莫名的緊張。

一個藥而已，至于嗎？

難道是剛上市的新藥？她是試藥的小白鼠？

宋妍哆哆嗦嗦：“這個藥……安全嗎？”

她的反應換來了李越的一個超級大白眼。

——

菜買回來後，宋妍把空心菜從塑料袋裡面拿出來：“這個要洗洗嗎？”

“嗯，流水過一下就行。”

宋妍沒怎麼做過這種活，好好的一把空心菜硬是從手裡掉了下來，宋妍整理了半天，最後還是亂七八糟的一團。

“宋妍，”宋妍聽到李越歎了一口氣：“你放這，我來吧。”

“我想幫忙。”宋妍有點委屈巴巴，“我把肉切了行嗎？”

結果可想而知，宋妍切的肉大一塊小一塊。

最後李越發号施令：“你去看電視，或者睡會，好了我叫你。”

宋妍聽這話也不再争辯，她也明白自己隻是在幫倒忙。她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飯後洗碗。

宋妍洗了洗手，回了房間。

躺在床上的時候，宋妍想起了母親。

其實，從昨晚開始，她心情就一直不好，今天早上起來後，整個人更是說不上來的難受。

原因無它，隻因為今天是母親的忌日。

盡管時間已經過去了5年，但宋妍還是沒能從過去走出來。她從不和任何人談論母親，身邊沒有一個人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但隻有宋妍知道，母親從來沒有離開過自己。

宋妍忍不住去想她們剛來到遙城的日子。

那時，她們過得很開心。

雖然一開始很窮，要到處租房子，租的房子也不大，但能和母親在一起，她就心滿意足了。

母親一向疼愛她，不讓她沾手任何的家務，用她的話說：女兒就是要跟在媽媽身邊多享點福。

因為生活所迫，宋妍打很多工，媽媽為了照顧她，到她所在的大學食堂打工。和媽媽一起在食堂後廚忙碌的日子，是宋妍最幸福的時刻。

她們一邊幹活一邊聊天，等到收拾幹淨，兩個人就找個空桌子，一起吃飯。

媽媽會問起她的功課，問起她有沒有喜歡的男生。

這些或許在别人看來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但在宋妍這裡，卻是她滿滿的幸福回憶。

這些記憶對于宋妍來說彌足珍貴。

每次夢醒時，宋妍都會想起母親，想起過去這些小事。

她不在乎别人，她隻在乎母親。

後來的一切，宋妍總感覺像一場急轉直下的夢。

就像是小孩子開心的在草地上奔跑。

陽光。

笑聲。

充盈着整個畫面。

但下一秒。

烏雲密布。

電閃雷鳴。

宋妍不願去想下來的劇情。

她奮力地揩了把眼淚。

開門的時候，李越還是廚房忙活。

他背對着她。

宋妍沒穿脫鞋。

她蹑手蹑腳的來到酒櫃旁，随便拿了一瓶酒。

然後轉身回到卧室。

再醒來的時候。

宋妍覺得有些天旋地轉。

她頭暈目眩，隻感覺一陣内急。

她從床上翻下身。

晃晃悠悠擰開房門把手。

浴室似乎有水聲。

哦，好像是樓上的聲音。

——

另一邊。

李越做完菜之後，有點熱，想着宋妍可能睡着了，就想着等她睡醒了，把菜熱一下就好了。

他轉身走進了浴室。

正洗澡的時候。

他突然聽見浴室門把手轉動的聲音。

李越聽着門把手看了幾秒。

一開始，他隻是懷疑自己聽錯。

但接下來的幾秒。

驗證了他的絕對聽力。

外面的人像是不會開門。

但卻有持之以恒的品質。

門打開的時候。

一切都已經來不及。

李越伸手扯下置物架的浴巾遮住自己。

“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