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段時間就好了,他想着。
時間總會沖淡一切的。
——
我好像做的有點過分了。
情緒過于激烈以至于根本沒辦法睡覺的萩原研二完全是一直撐到了晚上,狂灌了大把大把的酒,最後不知道是喝暈了還是太困了于是直接躺倒在了吧台,最後被隊友們擡回了酒店,一直睡到第二天的中午,頂着一副宿醉的頭疼臉去浴室洗了個澡,擦着濕發坐在床上,他的理智面終于姗姗來遲重新上線,開始回憶起之前發生的一切。
當時因為過于無力且找不到任何解決的辦法,以至于完全是有些口不擇言的萩原研二有些後悔他最後說出的那句話了。在了解了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以至于完全理解了松田陣平這些年究竟在做什麼的萩原研二深刻的明白了當年松田陣平所處的困境,也完全理解了對方當年為什麼要這麼做。
但是委屈的情緒又完全不受控制的從萩原研二的心裡溢了出來,他完全沒辦法控制自己回憶起曾經那段時間自己經曆的一切。
那段時間簡直是他人生罕見的情緒低谷期,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和想去做交警的姐姐大吵了一架。在壓制不住内心的煩悶和無力感,也暫時失去了對外建立親密聯系的能力的情況下,他幾乎已經忘記了自己是怎麼非常煩悶的走入地下賽車場,想要用這種生死一線的刺激感洗刷掉自己的負面情緒的了。
如果不是因為被偶然出沒在地下賽車場的俱樂部探子發掘,從此開始往職業賽車手這條路上發展,可能他就真的和黑()幫走到一起去了。萩原研二頗有些黑色幽默的自嘲着,到時候和小陣平在作案現場旁的小巷子裡偶遇,互相狠狠的打上一架,也好過在面對昨天的情況下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
幾乎是在昨天感受到了與童年時期别無二緻的無力挫敗感,這種反上來的嘔吐欲望幾乎讓萩原研二無法分辨究竟是由于昨天晚上喝酒喝的太多了,所以才想吐,還是被過于強烈的共情感和無能為力的情緒徹底支配了大腦,但他空空如也的胃卻隻能向上反着酸,一點東西都吐不出來了。
萩原研二頂着仍然頭痛欲裂的腦袋重新走進了浴室,讓冰涼的冷水宣洩而下,将他的半長發再次打濕,他垂着頭,水流自上而下的冷卻了他的大腦,讓他多少好受了一些。他緊閉着雙眼,良久,才用濕漉漉的手指關掉了淋浴設備。
萩原研二披着浴巾走出了浴室,重新坐回了酒店的沙發上。同一間房的隊友這時候正好端着解酒藥和一杯水走了進來,看見萩原研二此時正坐在沙發上,朝着他打了個招呼,
“研二,過來吃點藥,你昨天晚上喝的有點太狠了,老大放話說明天的訓練賽要狠狠練你。”
萩原研二也沒回複,他暫時還沒那個心情,他接過隊友遞來的白色藥片以及水杯,看也沒看的就直接吞了下去,大腦仿佛還處于一副放空的狀态。
隊友看着他的那張臉,噗嗤一笑,這笑聲終于引起了萩原研二的幾分注意,他的眼球微微聚焦,轉了轉,看向了隊友,示意他有話快說。
隊友笑着擺了擺手,說,“沒什麼,就是從來沒見過你是這副表情,還挺新奇的。”
萩原研二看着手中的玻璃杯,玻璃杯的反射有些許失真,但是還是能讓萩原研二看出來,面前的這個一頭濕發的男人此時面無表情的臉。
他強行勾了勾嘴角,小聲說了句,“好醜。”
隊友也不嫌棄萩原研二此時還在往下滴水的發絲,他湊上前來,和萩原研二一起坐在了沙發上,攬住了他的肩膀。
“别難過了,研二。好女孩哪裡都有,沒必要為了一個人放棄了整片森林啊。”他語重心長的拍着萩原研二的肩膀,“而且,你可是要拿世界冠軍的人,總不能停滞在這裡吧,等你拿了冠軍,到時候想怎麼在頒獎現場嘲諷那個家夥都行……”
萩原研二頗有些麻木的聽着對方的安慰,不過在聽到了最後的話語之後眼神中終于亮起了些微的光澤,他打斷了對方的話,喃喃自語起來,
“對……埃爾頓,你說得對。”萩原研二低頭看着手中的玻璃杯,“我要拿冠軍,然後……”
他在對方頗為欣慰的眼神中終于打起了精神,繼續說着,
“然後告訴他,他說的那些我全都不在乎。”
“我就是要和他在一起。”
萩原研二在對方瞬間轉變的‘恨鐵不成鋼,恨不得馬上打醒戀愛腦’的眼神中,堅定的這麼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