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摩德站起身,狀似不習慣的扯了扯身上的和服布料,然後在塞克特身邊坐下,她輕佻的在塞克特的臉側吐了一口充滿薄荷和尼古丁氣味的煙圈,在他的耳邊輕柔的說着,
“其實……我有在找一位屬于我的戈弗雷[注7]呢,”她看着塞克特的靛色雙眼,用淺藍色瞳孔捕捉着他眼中的情緒,良久笑了笑,放開了他的手腕,重新站了起來,說道,“開玩笑的。”
塞克特放松着自己的身體,對着她直白的說道,“我不賣身。”
貝爾摩德被他的話語逗笑了,一邊好整以暇的在唇邊比了個拉鍊的手勢,一邊走入了茶室的另一個内室裡。
電視的直播現場已經播完了領獎的畫面,進入了賽後的發布會環節,萩原研二抱着獎杯和香槟走進發布會的現場,記者們配合的給出了歡呼和掌聲,迎接本次F1分站的冠軍車手!
萩原研二還沒來得及脫掉賽車服,他濕着頭發坐在了發布會的桌旁,旁邊是自己的教練和車隊的隊長。
因為是日裔的原因,算是主場作戰的萩原研二受到了媒體們的熱烈歡迎,松田陣平坐在茶室裡,看着對方在閃光燈的長槍短炮鏡頭下非常自然的勾起一抹溫柔的微笑,回答着記者提出的一個個問題。
貝爾摩德從内室裡拿了個冰盒和兩隻高腳杯回來,她将礙事的和服脫去,穿了一身小短裙式的蒂芙尼藍色晚禮服,亮面的黑色高跟鞋閃爍着光澤,脖子上帶着一條藍色寶石項鍊,黑色的漆皮手套上戴着大顆的鑽戒。
她以一身完全與日式茶室風格不搭的穿搭風格優雅地看了塞克特一眼,塞克特心領神會的起身,帶上墨鏡,将茶盞拿起,來到了私人茶室角落配備的吧台。
貝爾摩德接過茶壺,在兩個高腳杯中加入了一顆巨大的冰球,然後将壺中的熱茶倒了進去,熱茶與冰塊發生了劇烈的反應,冰塊瞬間開始融化,茶水被迅速的降溫到了零攝氏度。
貝爾摩德搖晃着杯中冰涼的茶水,未融化的冰塊順着她的力度在杯中旋轉着,她眯起眼睛微笑,和塞克特碰了個杯。
“那就讓我們…敬自由。”[注8]
“…敬自由。”
他倆将杯中的茶水飲盡,另一邊,萩原研二的賽後發布會還在進行中。
貝爾摩德将沾着口紅印的高腳杯随手放在吧台的旁邊,好整以暇的問道,
“修二君最近是經曆了什麼嗎?能拒絕來一杯午後之死(Death in the Afternoon)[注9],這對我來說可是少見的失手了哦。”
“萩原研二選手,這是您第一次在日本站參賽,第一次在本賽道就成為分站冠軍,您有什麼話想對身邊的人說嗎?”
“嗯……我其實今天奪冠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想對一個人說一句話。”
“你這家夥給我聽聽我的意見!不要一直自說自話不聽我的選擇!你聽到了嗎!!我的回應是!我!他媽的!不在乎!你聽到了嗎?!你聽懂了嗎?我根本不在乎你說的那些!”
萩原研二因為之前強度過大的賽車比賽導緻腎上腺素的作用還未完全消散,這讓他無法完全控制自己此時的情緒,他的情緒激動到些微紅了眼眶,說話的聲音都帶了點哭腔,他頓了頓,在媒體一片嘩然的和閃光燈爆閃的狀态下強行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用手推開在一旁震驚然後準備清場的教練,強硬的握緊麥克風繼續說道,
“我才不會管你是怎麼想的,你聽明白了嗎?既然你之前一直自說自話不考慮我的意見,那我也不會考慮你的回答。”他抹了一下眼睛,再次推開教練和隊長上來搶麥克風的手,帶着點鼻音,在一片混亂中繼續對着麥克風說道,
“你知道要來哪裡找我。我要說的話就是這麼多,謝謝。”
萩原研二放開麥克風,然後就火速被教練帶離了一片混亂的新聞發布會現場,邁凱倫車隊的隊長趕緊接過話筒,開始嘗試控制一片嘩然的媒體現場。
塞克特用盡全力保持着表面的平靜狀态,非常慶幸自己提前帶上了墨鏡,這樣才不會被貝爾摩德看出自己此時眼中情緒的波動。
貝爾摩德饒有興緻的看着電視機直播的畫面,輕佻的吹了個口哨,“這可真是位漂亮的小羅密歐[注10]。”
她轉頭回到了原來的話題,“嗯?所以我可不可以做出一個假設?我們的修二君……心裡不會有着屬于他的那位佩涅洛佩吧?[注11]”
塞克特推了推墨鏡,沉默了一會,喉結上下微微動了動。
良久,松田陣平聽到自己這麼回複道,
“……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