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野健一垂下的細密眼睫毛輕擡,紫羅蘭色的雙眼一瞬間顯露了些許鋒芒,然後輕飄飄的笑了一下,“這倒是有點超出我的預料了。”
“但您也知道,再也沒有什麼地方是自由市場觸及不到的了。”萩野健一看着貝爾摩德的眼睛繼續說道,“隻是看您開出的價碼是否到位。”
貝爾摩德和萩野健一你來我往的在會議室展開着交鋒,但是松田陣平卻反而是由于情緒爆發到了一種境界,反而在這種古怪的情況下冷靜了思緒,他墨鏡下的靛色雙眼死死的盯着對面的萩野健一,捕捉着對方的情緒。
萩野健一……他在心裡緩緩地念着這個名字。
松田陣平是真的并不了解萩原研二現在在做什麼。
在他剛進組織的那段時間,他就有意識的在極力避免産生這方面的接觸,希望能夠保護對方。等到他從美國的大學畢業回到日本的時候,更是從來沒有試圖和對方産生任何聯系。
等到他7年前決定在美國繼續讀書之後,就更是如此了。世界真的很大,跨越了一整個太平洋的距離,對于沒有任何聯系方式的他們來說,想依靠命運的垂眸偶然碰上一面,這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而現在,你要讓松田陣平相信,就是這麼巧合,萩原研二就是萩野健一,并且剛好雙方就這麼巧合的在裡世界交易的過程中偶遇,這怎麼可能?
可能22歲的松田陣平還會相信這偶然的巧合,但29歲的松田陣平已經是一個成熟的裡世界殺手了,毫不誇張的說,十幾年的殺手和雇傭兵事業讓他各方面的經驗都成長到了一種境界。而這些經驗教會他最重要的一課,就是不要相信任何巧合。
對方的目的是什麼?直覺在腦内突突地響着警報,松田陣平壓制住了那種來自于本能的危機感,繼續思索了下去。
是故意在我面前僞裝的易容,還是真的是他……我跟着貝爾摩德來這件事是一個臨時安排,是因為另一名貝爾摩德手下的組織成員臨時出事所以叫我臨時來救下場,等下,他是在哪裡出事的,中東那邊?
松田陣平沉思,中東地區的局勢可不是一般的複雜,除非查到萩野健一在中東的白手套,不然沒辦法确認是否是他做的手腳。不過很明顯,要說對方對這件事一點都不知情,那就太看不起貝爾摩德描述的那些萩野健一的曆史情報了。
按照貝爾摩德的情報來看,這家夥可不是什麼無害的類型。松田陣平看着正和貝爾摩德交談甚歡的萩野健一,能夠從那個劇變的時間點毫無任何代價的抽身而出,還趁機撕下大塊蛋糕,這家夥的心機和手段,毫無疑問都是相當恐怖的那種類型。
那麼,從最壞的角度來看,這家夥很有可能是自己主導了整起事件,在知道了我與貝爾摩德的關系後故意通過這種手段把我引到他的地盤。
那麼,如果這種推測是真的,他的目标……不是組織,
他的目标是我。
一股被危險鎖定的寒意順着不停報警的直覺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