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夏連忙撿起手機舉高,心說屏幕怎麼這麼亮,象個通體明亮的燈泡似的。
他想先用泡棉紙把它包起來,哪知道稍微了用了點力去,紙都碎成沫沫。
手機越來越亮,令人懷疑它過幾秒就會爆炸。
周夏連忙撿起地上的碎窗簾布想把它包起來,誰知那麼厚實布料都擋不住刺目的光芒,反而把屋子照得亮堂堂,甚至連角落裡的灰塵都看得清。
周夏手忙腳亂中想關機,才發覺按鍵失靈了。
貓頭鷹則警覺地盯着他手裡的東西,好像随時要過來啄一下。
漸漸的,周夏體會到一種自我意識與□□分離的感覺,如同被獨立在一個空間或維度裡,被一個“透明”的金剛罩罩住,削弱了作為人的喜怒哀樂。
整個人深度走神,擁有了一種陌生的、冷眼看萬物的視角。
刹那間,他失去了生而為人的任何感受和情緒,僵住了。
小貓頭鷹好像看到了什麼奇怪的東西,它鼓動着翅膀,沖過去、跳起來,朝周夏的手背上使勁兒叨了一下。
僅僅這一叨,周夏疼得大叫一聲,迅速從之前那個不穩定的狀态脫離,隻覺得右手鑽心的疼。
小貓頭鷹似乎還不甘心,仍舊做出要繼續沖刺的樣子。
看上去就象隻迷你戰鬥機,要多萌,有多萌。
周夏雖感謝它的助力,還是連忙把兩隻手藏在身後,大聲道:“哎,我謝謝你,但不要再叨我了,好不好?”
手機終于漸漸熄滅,像隻奄奄一息的火炬。
周夏盡管心存疑慮,還是把它放進褲口袋。
小貓頭鷹好像認準了他,跟在周夏後面,邁着小短腿緊追不已。
周夏實在舍不得丢下它,彎腰把手一伸,示意它跳到自己胳膊上。
哪知人家一點不見外,立即展翅飛上他的肩膀,那神氣活現的樣子,俨然是一隻大鳥,不,大雕!
周夏一路上盤算着手機的事兒,直到姑姑給自己開門刹那,從她吃驚的表情上才意識到,完了,家裡還有隻小鳥呢!
脾氣霸道的喜鵲哪裡能忍受周夏出來溜達一圈就帶了另一隻“小鳥”回來。
何況它從沒在野外生存過,看到陌生鳥,隻會扇着翅膀飛撲過來把人家趕走,甚至氣勢洶洶地把其它鳥追一圈。
哪知這次,老伎倆失效了。
貓頭鷹被挑釁後開始不斷擺動翅膀,令毛發變得蓬松,單腳雙□□換站立,兩隻棕色眼睛瞪得溜圓,胸腔裡發出上揚的警告聲,一副“你瞅啥”樣子!
喜鵲秒認慫,立刻偃旗息鼓,裝作什麼事兒都沒有。
不愧是ICU見過大場面的護士長,姑姑一點也不怵,盯着貓頭鷹問:“這家夥怎麼毛都炸開了,學孔雀開屏呢?”
老老周和小美聽見外頭的聲音都跑過來了,小姑娘剛想伸手撫摸它的背,就被老老周喝住。
老頭轉向周夏道:“這可不能養在家裡,我不是說它兇,它跟着人混,學不會飛,還容易得軟腳病。最好想辦法放到山林裡去。”
周夏總覺得他幫了自己一把,丢了很舍不得,而且它現在太小,丢到林子裡估計會死。
姑姑建議道:“要不你就先帶在身邊,我伺候一個老的,伺候一個小的,再給我塞一個鳥,我真要累死了。”
周夏覺得也行,靈車裡有冰箱,可以買點生肉存着,不出車的時候,自己就帶它四處溜達。
小美為此還把喜鵲以前住過的一個大鳥籠拿出來。
小貓頭鷹倒也不挑剔,大搖大擺走進去,呆了半分鐘才覺得不好玩,剛想出來,才發現門鎖了。
小家夥頓時又暴躁起來,翅膀開始鼓動不已。
周夏連忙丢進去一片生肉,輕聲道:“明天一早就帶你出來玩,行不行?”
那猛禽一口叼起肉片生啖起來。
周夏枕着胳膊倚靠在床頭,說:“我得先起個名字給你,要不就叫金剛吧?你發脾氣時還挺酷,将來長大了,肯定更帥。”
說完這話,他歪着腦袋看着金剛,發現那家夥把腦袋擰了270度,也凝視着自己。
一人一鳥,就這樣盯着對方。
周夏不由笑了,對它道:“聽說貓頭鷹有很多種,你是哪種,讓我再仔細瞅瞅。”
突然,他腦子裡赫然冒出一行字,就像打開一面隐形的顯示屏那樣:
縱紋腹小鸮,腹部羽毛具有明顯縱紋,體長23厘米左右,眼黃瞳孔大,是貓頭鷹中最為呆萌的一種,常被戲稱為“小貓”。它主要以齧齒類、小型鳥類和大型昆蟲等動物性食物為食。
周夏呆住了,立即坐起身、甩了下頭,好像要把什麼東西從腦子裡趕出來。
他有點不相信剛才的那一幕,不需要任何移動終端,他就能通過大腦聯網了?
這是“毒藥”賦予自己的特殊能力嗎?
他半信半疑地重新倚靠在床頭上,剛想和陸世風通話聊聊天,還沒摸到手機,陸世風的名字頓時躍入眼簾,那玩意開始自動撥打了!
他的手原本停到半空,見狀不由僵住,然後又縮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