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擦了兩下外面玻璃,點着下巴:“就是清缸魚嘛,好像還有清道夫,我找找啊。”
瞪大眼半蹲着去找,魚太多,缸太大,沒找着。
“在那裡。”
一低沉的聲音出現在他頭頂。
“哪兒?”
許安一擡眼,看見一長長手指,指着缸子裡一地方,順着他指的那方向去找。
“啊,真的,有一群。”
“這裡,”那手又一指,聲音繼續,“黑線飛狐,喜歡吃黑毛藻,不過它現在估計喜歡吃餌料,不喜歡吃青苔了。”
“挑食了?”
許安一這才轉頭去認好心跟他講解的人。
??!
神…神經病?
脖子一涼,本能往後一縮,直起身,眨巴眼躲他的目光,緩緩轉頭,假裝擦玻璃,往右徐徐走了兩步。
又覺得自己這樣很滑稽,就站着擦,隻是擦得極其僵硬。
怎麼又是這個怪人,啊,不對,人叫好像叫袁捷。
喜歡魚類,今天來應聘的是魚類飼養員,主管看他沒禮貌沒要他,然後就進來看魚了嗎。
悄悄将頭轉了點去觀察他,見他專注看魚,魚缸透出來的藍光随着水的波紋映在他臉上,氣質從可怕變成了清冷,上午因為陽光打出來的臉部陰影也變得一片明藍。
許安一将帕子挂在桶邊沿,開始用地刷刷着地上的污漬,刷一會兒悄悄瞧他一眼,刷一會兒悄悄瞧他一眼。
就那麼幾眼瞧下來,開始困惑自己為什麼要去瞧他,像是忍不住要去看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有種比喻就是,前方有一棵樹,卻被霧氣擋住了那枝葉,很想将霧氣吹開,看看那葉子到底圓的還是尖的,到底是棵什麼樹。
最後走到過道對面小魚缸,可以不用那麼悄悄地去看了,站直了去看,雙手握住地刷把柄,下巴靠手背上,頭還有些歪。
見那怪人已經離開了那熱帶魚缸,雙手插褲兜裡,站在了鲨魚缸前。
奇怪,為什麼背那麼直挺,看上去卻好像很失落啊,難不成真的喜歡魚多過喜歡人,沒應聘上,心情低落?
許安一由此領悟了一個道理,人的脾氣不好,真的會影響到生活的各個方面,找工作都不好找。
還在想這種性格會不會導緻一輩子孤獨的檔口,怪人緩緩轉過了身。
此時錐齒鲨從展缸的左下腳遊到了右上角,鲨魚的頭剛好遊過他的臉,那冷凜目光又直盯了過來。
當下這種情景吓許安一吓一激靈,水族館内空調本來開得就大,現在全身汗毛直立。
這人的氣質,實在是…太像一隻鲨魚了喂。
趕忙埋頭刷地,刷完得趕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