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江瞪愣着眼去接他那個吻,他不是很會接,畢竟以前都是自己主動去吻,吻的都是女孩兒。
他的第一次接吻,還是從周天成那邊搶過來的。
也不能說是搶,是倆人同時去追,那女孩兒先喜歡了自己,又喜歡了周天成,最後又喜歡了自己。
他吻過她,周天成也吻過她。
最後倆人坐在泳池旁邊,雙腳劃拉着泳池的水,說起了她,才知道倆人被耍了。
那女孩兒有個很好的借口,就說:“女孩子嘛,戀愛腦,又猶豫不決,因為你們都很好。”
他問周天成:“戀愛腦、猶豫不決?和他耍我們倆有毛關系?”
周天成仰着頭去看那天的藍天說:“她意思就是說,她是女生,做什麼都該被原諒。”
但是,怎麼說呢,當時兩個人對這件事是一點兒也不生氣,反而在那分享,那張嘴吻起來是什麼味道。
周天成說:“挺冰涼的,香草味。”
他說:“挺難聞的,好像嘗到了大蒜味。”
之後倆人笑個不停。
接吻,原來就是吃當時那人吃了東西的味道。
許清江吻着吻着地,眼睛倦了,想要去閉上,身子軟了,想要往下墜。
什麼味道這是?
很溫潤,有點甜,榴蓮味有一點,牙膏味也有一點,還有苦澀的味道,為什麼會有苦澀的味道?
雙手慢慢攀上他的後腦勺,頭微微仰,再嘗嘗?
還是有苦澀的味道。
夏灏見他閉着眼在享受,在回應,喜得眼角的那滴假淚瞬間蒸發了。
嘴角一扯,笑出來邪魅之形狀,像是計劃得逞。擁他更用力,吻得也更用力。
最後唇瓣分離,還留下些意猶未盡的思念在嘴角。
“知江?”
夏灏就那麼喊他。
“嗯?”
許清江也不再煩他那麼喊他。
夏灏得意,抱他在懷,在他耳邊說了句:“上當了。”
許清江身子一僵:“什…什麼?”
“故事…”
許清江推開他,坐起身:“你編的?就為了騙一個吻嗎?”
夏灏又開始笑,并且把眼角笑出了淚,用手指尖接給他看。
“好看嗎?我哭的樣子。”
“滾你媽的!”許清江拿枕頭朝他臉上猛着扔過去,并且下一秒整個人壓過去,拿枕頭用力捂他,罵他,“哪有拿自己媽媽來開玩笑的!捂死你算了!”
夏灏嗚嗚地假裝掙紮半天,沒了力。
許清江見狀,以為自己真的把人捂死了,心裡立馬又想:不可能,自己的力道,最多捂暈了?
忙松了手,剛把枕頭拿開,夏灏拉他手肘,讓他撞自己懷裡,抱緊。
“瘋子的話,怎麼能全信呢。”
“意思是隻能信一半?還是信個幾分之幾?”他已經不想陪他鬧了,“你說給我聽,我該信多少?”
夏灏抱緊他的手捏了捏他的肩膀,盯着天花闆,讓自己瞳孔散着光。
“我都不知道我的話,能信多少。”
“所以你是狗瘋子。”
“哈哈…狗嗎我?”
“真是狗。”
許清江慢慢在他胸膛閉了眼,不知道是不是今天路途勞累,還是被夏灏耍得再沒了力氣。
他最後進入夢裡之前,想的是,既然故事是假的,那說明他隻是狗,瘋也沒瘋到病态的程度,自己的命還可以保得住。
這給他了某種安全,比較下的安全。
所以快速睡了過去。
他不知道的是,夏灏睡前遞給他的水裡放了助眠的藥,此時呢,正拿着根細細的針,在他脖子鍊接鎖骨的地方,輕輕刺着什麼圖案。
小心翼翼,一點一點,刺一下去看他一眼,怕吵醒了他。
刺完後,嘻嘻嘻地笑出聲,如果許清江這個時候醒來,大約會對這種笑聲,起滿身的雞皮疙瘩。
那邊許清江不知道做了什麼夢,可能是把夏灏踩腳下踐踏,可能是把他推下懸崖,可能是看他被人打死,總之非常殘暴。
許安一卻兜一臉的歡樂,在他夢中的海洋裡暢快遨遊。
是馬爾代夫星星海,海非常的藍,多樣的藍。
深藍、淺藍、粉藍。
波光粼粼的藍、風吹動海面起着波紋的藍、鲸魚鑽出換氣,噴散着藍色水珠,攪動起來的混合藍。
他穿戴着深淺裝備,在海底觀賞海膽和海星,看它們怎麼去移動,之後看到了成群的小醜魚,在一片大海葵裡鑽來鑽去。
林唐在他旁邊,指着他身後的海龜。
他遊轉身,看見海龜朝他們遊來。
忽地,氧氣瓶不見了,潛水的衣服也沒了,自己就穿了個沙灘褲,飄在了海水的中央。
陽光穿透了海,一束一束,晶晶亮打在他的周圍。
腳也不需要遊動就能浮起,氧氣瓶也不需要就能在海裡呼吸。
在懷疑自己做着夢的同時,已經被無數的魚給包裹。
他來不及細看這些魚的種類,魚群就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吓,四處逃蹿。
瞧見魚群的最後一條魚遊遠消失,前方一起潛水的人也不見了。
周圍,全是一片孤寂的藍。
這種藍他不喜歡,讓他覺得自己像是被抛棄了。
就像他的世界什麼也沒了,就隻有大海,隻有藍色。
直覺告訴他,身後出現了海洋中的某種龐然大物,剛要轉身,一張大嘴,把他吃進了嘴裡。
是…大白鲨…
?!
睫毛快速煽動,醒來恍惚幾秒反應過來是個夢,回想内容,越回想忘得越快,就記得大白鲨了。
後一想,肯定是那個家夥昨天莫名其妙發來的短信,導緻潛意識安排了這麼個夢。
下床洗漱,刷着牙想:要是說夢有什麼一定的預示能力,是不是就是提醒他得離大白鲨遠一點呐?
嗯…我得接受這個預示,離他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