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江發完消息,晚飯剛剛吃完。
浪中島要比馬爾代夫快三個小時。
所以許安一還在那邊興奮拍大海,許清江這邊兒已經逛完酒店四周的風景,坐下吃晚餐。
浪中島沒有水上房屋,隻有觀海和花園房。
許清江喜歡安靜坐在露台上看花園,就定的花園房。
吃完飯剛回酒店,就下了一場大雨。
晚飯喝了兩瓶酒,許清江微微有點醉意,坐在露台,抽着根煙,去看花園的雨景,聽雨打在屋檐和芭蕉葉的聲音。
夏灏上廁所出來見他抽煙驚奇問他:“你抽煙?”
“剛遇見一人,聊了幾句,散了支煙給我。”
“我是詫異你抽煙這個事。”
夏灏說着話,拉椅子坐他旁邊。
“有什麼好詫異的,你不抽?”
“不抽,煙難聞。”
許清江抽了口煙,故意朝他臉上吐,好奇他有多讨厭煙味。
果然,眉尖皺,嘴角抿,眼角不悅。
他卻很爽快,接着抽,故意靠他進,嘴都快湊到了他嘴邊,輕輕将煙吐出去,眸子帶着故意,透過自己吐出的煙去看他雙眼。
“讨厭嗎?那就離我遠一點。”
夏灏知他故意,等煙從自己面前散去,将雙腿交叉搭在露台的木圍欄上。
“在戌城怎麼不抽?怕帶壞弟弟?”
“你怎麼知道我不抽?你時時刻刻在我旁邊嗎?”
“我聞得出來。”
許清江彈了彈煙灰,去看雨水從檐角如水柱那樣流下來。
好一會兒才說:“兩年前,戒了。”
“多大開始抽的煙?”
許清江笑了笑,有所回憶。
“初三,跟他一起偷偷抽了幾回,還被自家媽媽發現,他媽媽冷言冷語教導他,我媽媽倒是打了我一頓。”
“後來一直抽了?”
“差不多,我倆都帶着故意。”煙抽完,許清江在露台圓桌上的煙灰缸裡杵滅,“傻得很,好像這麼做,就能反抗父母的威嚴了。”
傾身過去,趴露台的圍欄,頭靠自己手肘,歪着頭去看雨從天上來。
看了好一會兒,雨滴滴滴答答的,就像時間在走。
“可他帶回他兩個莫名其妙的弟弟,就戒了,還讓我戒,我偏不,就故意在他弟弟面前抽,你猜他怎麼對的我?”
“猜不着。”
“絕交了幾個月。”
“就因為你抽煙這件事?”
“這件事不比榴蓮,打打鬧鬧就能過,他覺得抽煙是壞習慣,所以他戒了,我也該戒。”
許清江伸手去接檐角流下的雨滴,手能接住雨滴,接不住時間。
“我就笑他,初三的時候你跟我都知道抽煙是壞習慣,你怎麼還抽?當時為了對抗父母的權力和威嚴,現在有了弟弟就把自己當威嚴的那一方了?”
夏灏見他笑臉略帶悲涼,臉上的紅色已經暈染得最合适,那斑,漸漸變紅,恍惚着去看,就是在綻放。
他很想捧他臉過來吻,數着花瓣兒那樣一片一片去吻。
可也很想聽他說說話,說話難得,那花瓣兒嘛,什麼時候都能去嘗。
于是跟他一起趴那圍欄上偏頭去看雨,再去看他。
“那他怎麼說?”
“他說,人會變。”
“是會變,你不也為了安一戒了?”
“為了安一?”許清江把視線收回,輕聲笑了笑,“我不會變,從來沒有變過。”
“什麼意思?”
“他臨走托付給我兩件事,一、照顧好安一。二、戒煙。”
“所以自始自終,都是因為他。”
許清江望向他的目光,飄到了遠處,睫毛眨了眨。
“呵呵…不過現在我才能懂他,原來照顧弟弟這種事…”
夏灏見他閉了眼,像是在聞下了雨以後,泥土青草的清香。
他說了三個字,聲音輕柔,就像此時的微風,隻吹動了幾片樹葉,吹動了地上的青草尖,吹動了他的發梢。
他說:“會上瘾。”
此時的露台,一個目光炙熱,一個閉眼聽聲。
時間繼續随着雨滴在地上濺出的聲響,滴答、滴答、滴答,往前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雨勢變弱,許清江像是從一個短暫的夢裡醒來,靠回椅背,嗤笑一聲。
“可惜,他養了兩個惡魔。”
夏灏也離了圍欄,往椅子背上一靠。
“當時你們絕交幾個月,是他主動來找的你?”
許清江稀奇:“你怎麼知道?”
“因為你煙沒有因為那三個月的絕交而去戒。”
“呵呵,”投給他一個贊賞的目光,笑得開心,“是,他來跟我道的歉,說什麼沒顧及到我的心情,怎麼能強求你去做不想做的事情呢?最主要的是,他被他倆弟弟氣得不輕,沒人聽他訴苦,才跑來求我原諒。”
“那你就原諒他了?”
“沒有,我讓他在他弟弟面前抽幾次煙。”
“他抽了?”
“也沒有。”
“那你們…”
“就這麼,不了了之。”
“所以絕交幾個月,沒有意義。”
“當然有了,”許清江朝他眨眼得意一笑,“充分說明,我在他心裡的重要。”
“訴苦用,”夏灏取笑他,“當然重要了。”
“多嘴,”許清江往他後腦勺一擊,“不還有别的用嘛。”
夏灏脖子被摁了個彎度,擡眼繼續笑他:“當下人使喚。”
“嘶…”
揮拳要打,卻被一力量裹挾,嘴得到一兇猛的吻。
許清江眨眼去看周圍,隔壁有人啊喂!
推他半天才掙紮出來,慌張去看隔壁投來的目光,起身往屋裡走,走之前打他腦袋一下。
“看着點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