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令越沒想到她哥今天如此反常,嗯嗯啊啊了一陣。
“我不知道。”
沒說具體的時間,那多半是瞎扯的。河令卓松了一口氣,用紙巾包住地上的肉。
“我說你小姑娘家家的,淨關心誰和誰談戀愛了。在學習的時候就好好學習,這個社會就是由錢組成的,經濟不自由談戀愛也是憋屈的......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懂不懂?”
河令卓一提到這些就啰嗦,河令越的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托她哥的福,河令越從小到大一次戀愛都沒有談過,她甚至一度以為自己是東土大唐在逃唐三藏。
她痛苦的閉了閉眼:“我知道!你和金于詣不是好兄弟嗎,你自己去問吧!”
河令越決定管住自己的嘴,再也不多管閑事了。
河令卓滿意地嗯了一聲:“等你碩士畢業了,想繼續深造或者工作都行,到時候擦亮眼睛,給你挑個幹淨體面的男朋友。”
提到工作,河令越眼睛一亮:“金于詣說,今年我可以去他的公司實習。”
“别去,去了就是有求于人,欠了他一個人情,實習的事情我替你安排。”河令卓皺眉:“不要随便接受,他私下要送你什麼貴重物品了,也要和我說。”
“金于詣都和我們認識多少年了,怎麼會是有求于人呢?何況國企大廠,五百強企業,多體面的履曆啊。”
河令越覺得,河令卓和金于詣的關系也挺奇怪的。
金于詣是河令卓最親密的朋友,可河令卓總是精打細算着人情往來。
可能是當年金于詣幫了他們太多,河令卓總覺得虧欠吧。
“不是我們的,不能要。”河令卓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隻說:“你想要什麼,我會買給你。包包口紅化妝品,多名貴的都行,生活費不夠了和我說。”
河令越搖搖頭。
她是走讀生,不需要三餐都吃食堂,再加上節儉慣了,沒有買奢侈品的習慣。一個月四千的生活費她最多花一千,每個月還能存下不少。
簡單囑咐了兩句,河令卓就走了。
他很少住在這,隻是每周五放學都要來看看河令越。
時間充裕,坐上公交車兩班倒,就能到市中心。
五六點正是下班晚高峰,公交車站爆滿,通常要等好幾趟才能上車。
恰好還下了雨,雨不大,但河令越被擠到了站台雨棚的邊緣。
有一個穿着透明雨披的大爺在賣傘,十五塊一把。
河令卓看都沒看一眼。
傘很快賣得差不多,隻剩最後一把了。
“小夥子,你要不要?給你便宜點,十塊。”大爺看他半個身子都被淋濕了,主動上前搭話。
河令卓搖搖頭。
“八塊?我要回家了,成本價給你了。”
河令卓拒絕,大爺悻悻地走了。
高峰期發車快,半個小時發了兩趟,河令卓幸運地搶上了一個座位。
公交站離家很近,回家的時候全身都濕透了。
他的目的地是一片别墅區,裡面有一塊建了大平層。
這套大平層的裝修很簡單,沒有冗雜多餘的裝飾,屬于性冷淡風,有五個房間,衛生情況一絲不苟,河令卓很喜歡。
唯一的缺點就是不是他的。
打開智能燈喊了一聲,隻有空蕩蕩的回音,一個人都沒有。
碗筷已經在洗碗機裡,冰箱被新鮮蔬菜填滿,地闆也上了油,看來阿姨已經來過了。
河令卓把一身淋透了的衣服丢進洗衣機,泡了個熱水澡。
浴缸是貼合人體設計的恒溫智能産品,河令卓經常進去了就出不來。
調了個舒适的水溫,氤氲的水汽順着潔白的瓷磚暈染上來,他把頭埋在膝蓋上,歪着腦袋看着台子上的祖瑪珑香皂發呆。
他也覺得自己挺矛盾的,明明不需要活得這麼累,可刻在骨子的本能已經将他馴服。
可能這就是他的命。
泡完澡,河令卓給自己煮了一杯生姜水驅寒。
男人過了二十五,身體狀态就會進入一個小滑坡,他已經不如十八歲那時了,他能明顯感覺到。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叮咚一聲,手機系統提示音響起,微信來了消息。
阿姨:我說得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河令卓:考慮好了。
阿姨:那約個時間見面吧。
河令卓沒有再回複,合上了手機,一口一口把姜水喝完了。
然後他就開始疊衣服,把櫃子裡所有的衣服都疊得像豆腐塊一樣,再擦一遍桌子。
還用電飯煲煨了一份肉粥,同樣加了生姜驅寒。
做完這些他就累得不行,倒頭就睡。
或許是心裡有事兒,今夜他睡得不踏實,半夜迷迷糊糊被吵醒了。
來人把他摟在懷裡,吻上他。河令卓立馬感受到一陣酒氣纏繞,清醒了一半。
他伸手推開對面的人,碰到了堅硬的拉鍊。
“衣服不脫就上床?”
“忘了。”黑暗中,對面語氣含糊,停頓了一秒,又貼了上來。
“累了,不要這樣。”河令卓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