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令卓走神得厲害,趴在桌上畫烏龜。
他用鉛筆輕輕在藍色桌子上勾勒,流利的幾筆下去,一直人仰馬翻的龜就誕生了。
他下筆很果斷,幾乎不猶豫,更沒有用橡皮塗改過。
河令卓給這隻王八取名閃電。
然後就誕生了名叫飛機,劉翔的烏龜.......
河令卓心裡煩,聽着張煥的快嘴意識恍惚,從自己的桌子上一路畫到隔壁桌。
等意識到把畫畫在金于詣書上的時候,一隻烏龜已經畫完了。
“......”
下課鈴剛好響了,金于詣伸了個懶腰,發現了“超跑”。
他愣了一下:“你學過嗎?”
“啊,沒有,我幫你擦掉。”鉛筆是金于詣的,河令卓從金于詣桌上找橡皮。
“不用了。”金于詣合上書,覺得這隻會招手的烏龜還挺可愛的。
“這件衣服......我洗幹淨了給你?”金于詣看了看領口處的污漬,還是挺明顯的。
“機洗洗不幹淨了,得用手搓,你會嗎?”河令卓往後一靠,腳撐住桌子,算是拉伸了。
“我送到洗衣店,可能要過幾天,可以嗎?”
明明搓幾下就好的事情,金于詣非要送到洗衣店浪費錢。
但讓他搓是不可能的,河令卓點點頭:“那也行吧,我還有一件可以換着穿。”
“你要去交手機嗎?能不能順便幫我一起帶過去。”金于詣把手機從書包夾層裡掏出來。
“上萬數學課給就行,肖至義和李木根換課了,英語課在下午,接下來三節課都是李木根的。”
下節課本來是肖至義的,但和下午最後一節的數學換課了,讓課代表把換課通知寫在了黑闆上。
其實肖至義沒什麼事情,隻是想要搶占最後一節課的自習。
“走讀生可以帶手機,但是不能開機,被抓到了之後就得上交,晚上放學再去贖。”
“知道了,謝謝。”
“沒事。”河令卓繼續低頭玩手機,這次他換了一個小遊戲,我的湯姆貓。
河令卓感覺這個遊戲沒有安吉拉好玩,衣服沒有那麼多,還不能化妝。
但他的安吉拉已經很困了,必須先睡覺。
金于詣抓緊時間看了一遍數學教材的目錄。
文科數學難度沒有理科數學那麼大,但也不簡單,幸好金于詣先前打下的數理化基礎比較紮實,沒有什麼特别難的題目。
河令卓看着周圍玩成一片的同學,覺得新奇。
“你可以休息會,李木根喜歡占課間,三節課下來沒什麼休息的時間的。”
“好,政治老師的辦公室在哪?昨天發的資料缺了下冊。”
河令卓笑了一下:“這就算休息啊。”
“算。”
“我的給你吧。”河令卓刺啦把桌子翻了個身,露出白花花亂七八糟的複習資料:“忘了放哪了,你找找。”
金于詣擺擺手:“算了,你還要用的。”
“你看我像是學習的樣子嗎?”河令卓覺得好笑,歪着頭看他。
昨天的米老鼠創可貼已經不見了,換成了普通創可貼,除此之外,他身上大大小小的都是傷口。
金于詣沒回答這個問題。
“我不會用的,實在要用你給我看一眼就行,這些資料都是外面複印的,學校的打印機去年就壞了,會吞兩行字。”河令卓看他不說話,歎了口氣。
這人怎麼正義感這麼強呢。
“你不要就算了啊。”
“要。”金于詣把卷子從桌肚掏出來,給他整理幹淨,找到了政治資料,整齊地放回去。
年紀前十一大半都在三班,可沒有一個人像金于詣這樣,連下課的時間都不放過的。
金于詣明明已經赢在起跑線上了,偏偏還比所有人都努力。
李木根長得很像俄羅斯套娃,蘋果肌很飽滿,戴着一副銀框眼鏡,走路悄沒聲,還沒打鈴就進了三班的教室。
“大公雞又提前進教室。”衛華煩躁地把手機藏進袖子裡。
金于詣發現衛華很愛給人取外号,比如甯江一中小霸王,肖八......
“我去,你看他手裡拿的是什麼?又要考試了?”潘雲實剛睡醒,從桌子上爬起來了。
“誰知道。”衛華把數學書藏在了桌肚裡面。
“同學們,休息了兩個月,我們做一個模拟卷,看看你們假期退步了多少。”
金于詣:“......”
他總算知道衛華為什麼要叫他大公雞了。
李木根的嗓音很尖銳,而且口齒不清,語氣很像古裝劇裡的太監。
就像含着一口水用上颚說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