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是幫了呀。”金于詣有些無奈：“總比沒有的強，你打架又不是為了退學。”

盡管河令卓應該不太在乎在不在學校。

“所以你是想說你自己吧，不管我需不需要，幫就是幫了，讓我也領你的情？”

河令卓關上手機，聲音有點冷。

“你不需要領我的情。”金于詣歎氣，該來的還是來了。

以河令卓的性格，這事兒就算不吵一架，也得放幾句狠話嘲諷他一下。

“這就是多管閑事，我不管你為什麼幫我，我再說一次，我不需要。你也不要指望我報答你什麼。”

因為他什麼也給不了，隻能把最難聽的話說了。

“那你接我的電話，算不算多管閑事。”

金于詣暗歎幸好自己真的讀過《語言的藝術》。

“算。”

河令卓卡了一下殼，本想反駁，可這個舉動就是算。

“就算你不接這個電話，之後我也能回撥，因為這是一通無關痛癢的電話，怎麼樣都行，但我還是謝謝你的舉手之勞，因為你本來可以不幫我接的。”

河令卓聽懂了，意思就是金于詣幫他也是舉手之勞，不用深究，也影響不了什麼。

見他不說話，金于詣繼續說：“那我們就算扯平了，一人管一件，抵消了，行嗎？”

雖然事件程度根本沒法比。

“當然，和绯聞男友互幫互助是應該的，隻要你媽沒有誤會我是你素未謀面的女朋友就行。”

河令卓突然冒出一句不能銜接上下文的話。

這個人嘴不欠的時候，就是快嘴欠了。

“......你是我同桌，能不知道我到底有沒有女朋友嗎？”金于詣感覺一下子又回到了被動狀态：“我接觸最多的異性就是錢冰。”

“走吧，去轉轉。”河令卓起身。

他就喜歡看金于詣被他調侃完想解釋又覺得多餘，不解釋又覺得冤枉，又有點不好意思又有點無語和委屈的樣子。

複雜，但精彩，每天一遍，心情舒暢。

像做錯事嘤嘤嘤想要說話的小金毛。

秋山腳下有一個楓葉小鎮，裡面有一家咖啡館和楓葉紀念品店，裡面都是關于楓葉的。

有楓葉标本，楓葉明信片，楓葉挂件。

喜歡秋景的人一定會很開心。

除此之外，也沒什麼人了，偶爾有同校不爬山的女生在咖啡館打卡拍照。

楓葉小鎮整體的建築風格很像北歐的小鎮，灰色牆磚，紅色屋頂，黑色的路燈。

不是鮮豔的紅和灰，是緩和深沉的，因為在這個秋天，最鮮豔的顔色已經給了楓葉。

楓葉會落下點綴這個有些灰蒙蒙的小鎮。

“你不喝咖啡？現磨的咖啡可比便利店速溶的好喝。”

“不喝，學習提神才喝。”金于詣伸出手接過一片火紅的葉子：“咖啡可不是好東西。”

“其實在那家便利店左轉的那條馬路上，也就多走兩百米的路，有一家咖啡館。”

“......所以你就看着我喝了一個月的速溶咖啡。”

金于詣感覺一陣胃疼。

當代同桌情誼，淡薄如稀粥。

“你又沒問我，現在你知道了啊。”河令卓深感無辜。

突然覺得他說得好有道理。

金于詣無話可說，拿出手機拍了一張楓樹的照片。

“怎麼突然拍我，要收費的。”河令卓别過頭：“怎麼，你來秋遊就為了拍我的照片給我的粉絲後援會嗎？”

“沒有，我想看楓葉。”金于詣眨眨眼。

其實不來也可以。

“你拍我半邊臉就行了。”那半邊剛纏了紗布。

河令卓坐在就近的咖色長椅上，露出半張完好無損的臉。

“行，”金于詣在包裡翻出了一條格子圍巾：“戴上好看點。”

“你是百寶箱嗎？”河令卓睜大眼睛：“我就說包裡怎麼這麼重。”

“裝了幾本書......我隻是看了天氣預報。”

“交差的照片，要什麼美感。”河令卓嘟囔。

“那為什麼要拍好的半邊臉？”金于詣不能理解。

說是這麼說的，手還是很誠實的圍上了。

金于詣調整畫面的時候，誤觸了拍照鍵。

咔嚓。

“我沒準備好。”

“不，這張挺好看的。”金于詣點開相冊，拿給他看。

畫面中，河令卓拿着羊毛圍巾的一端，下巴埋在圍巾裡，眼簾低垂。

河令卓本身就好看，潇灑明豔的好看，側臉被圍巾和頭發遮擋了一部分，削弱了淩厲的感覺。

身後的楓葉微微虛焦了，成為金于詣見過最好看最合适的背景闆。

紅色的楓葉和濃墨重彩的人，怎麼不算絕配呢。

“挺會拍的嘛，這張也發我微信。”

河令卓的肩膀貼緊了金于詣。

金于詣突然不知所措了。

“好。”他突兀地合上手機，不去看河令桌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