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問才知道,原來那狗東西想趁大潘迷糊的時候,摸他小兄弟。我靠!平時人模狗樣地跟大潘聊遊戲聊a片,誰能想到他是個彎的,還對我們大潘有非分之想,媽的死gay。”
大潘也帶着哭腔,激憤地說:“你他媽的劉斌,我把你當兄弟,你居然想睡我!”
故事雖然和裴青沒什麼關系。
但裴青聽到最後,總覺得有些心驚肉跳,尤其是劉天成和潘一盟最後罵的那幾句話,讓他覺得自己膝蓋不停地中箭,後脖頸也涼涼的。
原來直男對這種事的普遍看法是這樣的麼。
他躍躍欲試的心,登時涼了半截。
本質上說,他跟那個戴眼鏡的男生的行為,似乎沒什麼不同。都是隐瞞了性取向和對朋友的心思,帶着僞裝的面具,繼續和對方做朋友。
隻不過沒有那麼出格,沒那麼惹人厭惡罷了。裴青緊張地凝視着謝灼言,想聽聽看他對這件事有什麼看法,心幾乎提到嗓子邊。
謝灼言擰着眉,本就晦暗的眼睛似乎染上了更濃重的墨色,眼皮薄薄地掀開一層,整個人不停地向外冒涼氣。
任誰都能看出此時此刻,他的心情不好。
他咬着後槽牙,冷笑道:“還真是惡心。”
“咣當——”
金屬質地的物品劇烈地砸在瓷磚地面上,巨大而尖銳的聲音在幾人間突兀地響起。
三雙眼睛一起看過去。
裴青不好意思地笑笑,把:“抱歉,我不小心踢到凳子了。”
謝灼言馬上換了副表情,走過來看裴青的腳,順便扶起倒下的凳子:“沒事吧,撞疼了嗎?”
那種眼神很溫柔,溫柔到裴青幾乎以為自己剛剛在謝灼言臉上看到的那些嫌惡、冷漠和嗤笑都是錯覺。
聽着謝灼言在自己耳畔的關心,裴青卻清楚地知道,那些全部都是現實。
“沒事啦,隻是不小心踢了一下,”他很驚訝自己此刻居然還能笑得出來,“真的不用脫鞋,我真沒事。”
如果有一天,他的秘密徹底暴露在謝灼言面前。
恐怕,他再也不會見到這雙眼睛裡的溫柔和關切了吧。取而代之的,就會是無窮無盡的痛苦,和來自謝灼言的疏離憎惡。
剛才那點可笑的幻想燃燒殆盡。
裴青凝視着謝灼言的臉,在心裡暗下決心,無論發生什麼事,他一定不會把自己的秘密告訴任何人,尤其是謝灼言。
永遠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