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吃得最多的肉,都在這裡了。
老奶奶表情依舊笑呵呵的,她站在阿奇沃樂對面,做着标準的服務員姿态說:“以前是有菜的,但是最近幾年天氣不太好。你看,外面都成荒原了。”
原本這裡應該是山清水秀的,但是不知道怎麼的,就成了這樣。
“過段時間就好了,等進了那邊的山裡,說不定就能吃上菜了。”
阿奇沃樂點了點頭,但樣子還是有點蒙:“噢噢。”
俞白低低道:“矯情。”
兩人位置挨得近,阿奇沃樂聽完不樂意了,他說:“你以為我是那個花癡妹啊!出來一看全是肉,‘我不吃我不吃’。”他繪聲繪色地重複着剛才喊蔔特尼思特吃飯時,蔔特尼思特的反應,“我不是吃不了,就是看着這些肉……有點頭暈。”
靈瞳說:“或許是剛才列車震了一下導緻的吧。”
他們剛才出來的時候,列車很短暫地停了一下。因為慣性,車上的所有人都往前沖了沖。
廣播立刻響起播報,說列車發生了一點故障,不過并無大礙,能繼續行駛,請各位訪客不用擔心。
列車進站的時候,那頭像熊又不是熊的怪物襲擊了列車,應該就是那時候列車受到了損壞,導緻一些故障發生。
不過廣播都說列車沒事了,衆人也就沒當回事。
俞白面無表情地看完阿奇沃樂的表演,又面無表情地評價道:“你就是矯情。”
“……”阿奇沃樂一股氣堵在喉嚨口,下不去也上不來。
他生着悶氣,掃了一圈整張桌子,發現并沒有什麼具有攻擊性的道具。于是目光落在筷子上,抄起工具搛了幾片肉塞進嘴裡。腮幫子立馬就鼓了起來,阿奇沃樂又抄起裝滿飲料的杯子,仿佛裡面裝的是酒,一飲而盡。
一頓全肉宴下來,少說也要撐死了。
阿奇沃樂依舊癱在位置上,一手垂着,一手來回摸着鼓起來的肚子,朝天打了個響嗝:“撐死老子了。老子這輩子吃的肉都沒今天多。”
聞言,俞白和靈瞳投過來疑惑的視線。
阿奇沃樂說,他們考古學家一找到一個目标,幾乎不分晝夜。
阿奇沃樂記得他小的時候,和父親一起研究某個國家的曆史。父子兩個都喜歡把一件事情做到底,不弄出個結果來不罷休。
結果就是三天過去了,兩人别說米了,水都沒進一滴。
說來也是奇怪,當時阿奇沃樂才隻有十歲,和父親在一起研究的時候,好像好奇心戰勝了饑餓感,沒有感覺到一點餓的意思。
那次他們研究完之後,足足炫了五大碗米飯。
或許是想起了兒時的某段記憶,阿奇沃樂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說話,眸子安靜地盯着天花闆很久,很久……
俞白在桌下用腿碰了碰他:“死了沒?”
阿奇沃樂回了神,坐直時吸了一下鼻子:“我有點困了,先去睡覺了。”
俞白和靈瞳看着他離開餐廳,忽然覺得他的背影有些孤獨。
靈瞳說:“大概是想起以前的事情了吧。”
俞白看向靈瞳,靈瞳又說:“其實你以後可以不用這麼怼他了。”
俞白收回來,說:“不怼他可以,隻要他不來煩我。”
靈瞳無聲笑了笑。
老奶奶也在這時笑了一聲,俞白和靈瞳看過去,就聽見老奶奶說:“你們也去睡一覺吧,離目的地還遠着呢。”
靈瞳問:“請問一下,那個神秘莊園,大概多久能到?”
老奶奶“唔”了幾聲:“少說也要一個禮拜吧。列車不是被那個怪物弄壞了嘛,時間肯定比之前要長。”
靈瞳點了點頭:“謝謝。”
老奶奶笑呵呵地收拾起了餐桌。
回到休息室,俞白坐在床上,若有所思。忽然休息室的門“呼啦”一下被人移開,俞白看過去,是靈瞳。
“我能進來麼?”靈瞳站在門口問。
俞白收回視線,往旁邊挪了挪:“嗯。”
靈瞳進來關上門,但沒去俞白身邊,而是背靠着休息室的門說:“我猜你應該在想事情。”
俞白看過去,問:“你怎麼知道?”末了,他想了想,說,“你練成透視眼了?”
靈瞳:“……”
隻要是個人,看見俞白剛才那副樣子,用腳指頭想都能想到他在想事情。
——因為某人在門口敲了好幾聲,對方都沒動靜。
“你在想什麼?”靈瞳問。
俞白:“我在想……我們兩個普通人,去那個神秘莊園到底幹什麼。”
蔔特尼思特說過,神秘莊園裡有一棵生命之樹,生命之樹結出來的果實能解百毒、治百病,甚至長生不老。
“莊園主說讓我們過去調查這棵古樹,可是我們兩個什麼都不會。”俞白說着,看向靈瞳。
靈瞳身上依舊背着那把獵槍,于是俞白好奇地問道:“你應該什麼都不會吧?”
靈瞳愣了一下,随後說:“嗯?我需要會什麼麼?”
俞白點了點頭。
雖然對方并沒有明确說明。
“我困了,要睡覺,你快走。”前一秒還好好的,下一秒俞白毫無征兆地開始趕人。
靈瞳嘴唇翕動,看樣子應該是要說些什麼,但最後說出口的卻是一個“好”字。
他起身準備離開,可是剛伸出手,準備開門的時候,眼前模糊了一瞬。
“你怎麼了?”
靈瞳小幅度搖了搖頭:“有點頭暈。”
“暈車?”
“應該不是。”
俞白見靈瞳的面色開始發白,不由驚了一下。
“你臉色很差,沒事吧?”
靈瞳手扶着休息室門,喘着氣說:“沒事。”
“算了。”俞白起身,想過去扶他,卻沒想到起身後眼前也模糊了一瞬。
剛站起身沒幾秒,他又跌了回去。
俞白覺得此刻自己的心跳很快,他喘着粗氣,像是呼吸不順:“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