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r努力讓自己的手保持平穩,可是越靠近,她手抖得就越厲害。為了不讓獵人起疑心,她隻能更加努力去控制,額頭都冒出了很多細小的汗珠。
小刀刀刃幾乎貼着靈瞳的臉,Er描着邊,終于找準了下刀口。
“哐啷——”
突如其來的響聲打破了原本的節奏,Er停止動作,擡頭望了望天花闆。
同樣詫異的,還有其他三人,外加一頭怪物。
什麼動靜?
獵人罵了一句髒話,警告俞白和Er:“你小子站好别動!你動作快點!我上去看看。”
Er不敢回頭,隻能就着姿勢,點了點頭。
獵人收拾好獵槍準備上去,步子剛邁出去,木屋通往地下室門就被人踹開。
獵人:“……”
踹門的人勁很大,導緻連接的地方直接被一起踹掉。木門順着樓梯,滑到了地下室内。
而此時站在地下室門口的獵人:“…………”
上面傳來聲音:“俞白,你們在下面麼?”
這個嗓音俞白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
是阿奇沃樂。
阿奇沃樂的嗓音響完,另一道聲音從上面傳下來。
“奶奶,你在下面麼?”
是維依。
地下室内。
Er的眸子無神了片刻,她半低着頭,嘴裡喃喃道:“維依?”
她不知道維依怎麼會在這裡。她的手又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獵人從上面收回視線,投在Er身上:“奶奶?是你孫子?”
Er不知道該不該開口。她沒和獵人說過這件事,如果說了,維依會有危險;但如果不說,維依也會有危險。
結局都是一樣的,她現在隻能賭一把,把希望寄托在他們身上了。
于是她開口說:“我連我丈夫現在在哪裡都不知道,哪來的孫子。”
獵人想想也是。
不過……
“既然來了,那就都留下吧。”他摩拳擦掌,好似要大幹一番。
Er咽了咽口水,開口喊住獵人:“等一下。”
獵人看過來,Er站起來面對他說:“我想求你一件事。”
“什麼事?”
Er說:“上面的孩子能不能不殺?”
獵人:“為什麼?”
Er說:“你看我都這麼大算數了,孩子都沒有一個,丈夫又不知道在哪裡,是死是活也不确定。我總得找個人養老吧。”
她表情依舊笑呵呵的,這使得獵人猶豫起來。
等了片刻,獵人移開視線,說:“好吧,我答應你。”
Er:“多謝。”
“不過我要等他們的皮被割下來之後。”
Er點了點頭:“知道。”
***
晚飯過後,三人回到房間,俞白終于向阿奇沃樂說了計劃。他說:“老婆婆肯定會去找那個獵人的,到時候我們會跟過去。”
他指着自己,和靈瞳。
阿奇沃樂:“那我呢?”
俞白睨了他一眼,表情居高臨下且欠揍:“你?自然是留下來看家喽。”
阿奇沃樂被俞白的語氣氣到,但他忽然想到,自己似乎除了考古,多嘴,似乎就不會别的什麼了。
于是他答應留下來看家,照顧維依。
可是沒想到的是,一個小時後,維依從房間裡跑出來了,動靜還不小。
阿奇沃樂也從房間裡出來,他以為是怪物來了,但是出來後,看見的卻是一個人影,快速地從自己面前閃過。
那個人影就是維依。
“維依!”阿奇沃樂嚎了一嗓子,但是維依并沒有理他,而是徑直出了院子。
阿奇沃樂跟上去,然後……他們就出現在了獵人的木屋裡。
***
阿奇沃樂和維依從上面下來,沒成想和獵人來了個近距離撞臉。
阿奇沃樂冷不丁噎了一下:“卧槽!鬼!”
獵人:“……”
獵人:“???”
“你他媽看看清楚!我是人!”
阿奇沃樂尴尬笑笑:“噢噢!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沒看清。”
獵人:“……”
阿奇沃樂看到角落裡乖乖站着的俞白,想到平日裡他一副欠揍的樣子,現在居然在罰站,忍不住吐槽道:“我說俞白,你平日裡不是挺嚣張的麼,怎麼現在跟個犯人一樣傻站着啊?”
“……”俞白頭疼。要不是靈瞳的生死掌握在他手裡,他現在真的很想踹死這個話痨。
阿奇沃樂面前的獵人笑了一聲,阿奇沃樂看向他,滿臉不解:“你笑什麼?”說完,他餘光注意到另外一邊的兩人。
阿奇沃樂:“……”
他好像意識到了什麼。
獵人看出了他表情一瞬間的呆滞,掏出獵槍上膛:“小夥子,看你挺機靈的,我允許你最後一個死。”
阿奇沃樂尴尬也不是,笑也不是,隻能擺着手說:“啊哈哈哈哈……我不機靈的,我從小就笨。”
獵人笑了笑,似乎很欣賞阿奇沃樂。
但欣賞也隻能是欣賞,獵人最終還是掏出了繩子,去綁阿奇沃樂。
阿奇沃樂苦笑道:“獵人大哥,咱們都聊了這麼久了,怎麼着也算是半個朋友了。而且你剛才也說了,允許我最後一個死,所以能不能……讓我多活一段時間?”
獵人拉直了繩子,啐了一口:“割皮很痛的,雖然你們在夢裡,感覺不到疼痛。但我怕你們亂動,割下來的皮就不完整,不好看了。”
感情這還是個強迫症?!
獵人綁完阿奇沃樂,接着去綁俞白,最後是靈瞳。
他走到靈瞳面前,蹲下身子,像在欣賞一件藝術品一樣欣賞着靈瞳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