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瞳又望了一圈周圍，回過來對俞白說：“看來我們被騙了。”
俞白卻說：“也不算失望，起碼我們把周圍都摸了個遍，萬一真有怪物，知道哪條路能跑。”
這倒是，大到大路，小到小路，能摸的反正都摸了個遍。如果現在有張紙，兩人估計能畫一張地圖出來。
夜半出門收獲無果，兩人決定回去睡覺。可是當他們走回村子裡的時候，發現有一戶人家的燈亮着，而且……
窗戶開着，還站了個人。
如果某位話痨跟出來，現在估計已經暈了。
俞白盯着那人眯了眯眼：“是個老人。”
靈瞳：“要不要過去看看？”
俞白沉默了幾秒，似乎在思考。幾秒後，他視線重新落在老人身上，低低“嗯”了一聲。
兩人走過去，那老人看過來。
靈瞳：“老爺爺，您這麼晚了怎麼還沒去睡？”
老人家說：“你們不也這麼晚了還在外面溜達？”
“……”
老人家頭發花白，嗓音沙啞，面色也略顯憔悴，說話的時候能看見所剩不多的牙齒。
不過他人是溫柔的。
他笑了兩聲，從頭到尾看了一眼他們，然後說：“你們是外地人？”
靈瞳點了點頭，說：“老爺爺，我聽說這裡晚上會有什麼不好的東西，是不是真的？”
“哼！”老人家不知道氣打哪出，搞得兩人均一愣。不過他後來說：“不過你說的也沒錯，确實是不好的東西。”
還真有？！
老人家說：“你聽說的那個不好的東西，其實是這裡的神明。”
神什麼？
“神明。”老人家似乎是聽見了兩人心中的疑惑，于是又重複了一遍，并且補充說：“一個長得像植物又不像植物的植物。”
到底是植物還是不是植物？
靈瞳：“說到神明，老爺爺，我還聽說這裡的村民出生時身上都有一個印記？紋路彎彎曲曲的，說什麼……‘神明的恩賜’？”
老人家似乎是點了點頭，又像是搖了搖頭，他擡起頭，望着天說：“很多年前，這裡和普通的村子沒什麼兩樣，要說不同的地方，或許就是這裡比較靈吧。”
俞白：“怎麼個靈法？”
老人家說：“這裡的樹木也好，動物也罷，都是富有靈性的。可是我們那時候不懂得珍惜，亂砍亂伐，肆意虐殺，導緻這裡的生态系統有一段時間是紊亂的。”
“後來，這裡不知怎的，下了好幾天的雨，所有動植物在那幾天全都死光。有人說是我們的胡作非為讓神明生氣了，于是在這之後，我們安分守己，雨停了，動植物也陸陸續續重新出現。不過……”
老人家忽然安靜了下來，俞白和靈瞳兩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最後由靈瞳來問：“不過什麼？”
老人家終于開口：“不過在這之後，我們村子裡的人在一夜之間，身上都長出了那個印記。”
“這是神明給我們的懲罰！”
老人家長舒一口氣，最終說：“這些都是我這個歲數的人才知道的事了，現在的人隻把這個印記當成美好的東西。”
“不過現在你們也知道了，希望你們到時候能勸說那些貪婪的人類，回頭是岸。”
俞白聽着奇怪，于是問：“村子裡就您一個老人了麼？”
老人家擡頭望了望天，意味深長道：“是啊，就我一個了。”
兩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
靈瞳：“謝謝爺爺給我們講故事。”
老人家眸子垂下來，似乎是在想什麼。片刻後，他點了點頭：“好啦，老頭子我困了，你們也趕緊回去睡吧，别讓人發現你們。”
兩人點了點頭，和老人家告了别。
回到洋房後，靈瞳忽然問俞白：“你說我們要不要也搞個印記在身上？”
俞白：“為什麼？”
靈瞳說：“因為這樣能保你平安啊。”
俞白說：“你剛才沒聽老爺爺說麼？那是‘神明的懲罰’。”
靈瞳：“可我們在現在，現在的村民隻認為那是‘神明的恩賜’。”
俞白：“……無聊。”
“睡覺了！”他說完，躺下迅速鑽進被窩，像阿奇沃樂那樣。
靈瞳靜靜看着他，過了幾秒才說：“好。”
一夜就這樣過去，幾人都認為一切都會順利進行下去，可是沒想到第二天，村子裡卻發生了一件駭人事件——
有村民死了。
***
一行人被屋外的吵鬧聲吵醒。
阿奇沃樂怏怏不樂，頭發都被他薅掉幾根，又煩躁地搓了搓散亂的頭發：“煩死了，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靈瞳早就醒了，此刻正靠在窗邊，隔着玻璃瞧着外面。俞白卻是從回來後，失眠到淩晨四五點，好不容易睡着了，吵鬧聲卻響了起來。
靈瞳從窗外收回視線，與此同時，還躺着，處于半夢半醒的俞白翻了個身，“啧”了一聲。
他走過去，單膝跪在俞白身邊。
“俞白，俞白。”
俞白罵了一聲，起身——
對上靈瞳漆黑的眸子。
靈瞳見對方醒了，便沒再繼續跪着。他站起來，視線投到樓梯口處。
蔔特尼思特和蔔思蓋斯還沒有下來，但樓上總是時不時傳來動靜，看樣子應該是已經醒了。他收回視線，對俞白說：“外面出事了。”
俞白睡意朦胧，嗓音沙啞：“出什麼事了？”
靈瞳說：“死了人。”
死了人？！
俞白的睡意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他迅速起來，擡腳閃現到窗邊，就見村子某一戶人家前面，圍了好多人。
烏泱泱的人，完全看不見裡面是什麼情況。
俞白收回視線，投到靈瞳身上，并對對方說：“出去看看。”
靈瞳點了點頭：“嗯。”
兩人出門，走到人群最後面。
前面都是烏泱泱的人，根本看不清裡面到底是什麼情況，隻能從圍在附近的村名口中，得知人死了，死的還是一位老人家。
……一位老人家？！
俞白和靈瞳對視一眼，才發現這塊地方很熟悉。于是他們用力撥開人群，迅速擠進裡面——
就見昨晚和他們說話的老爺爺，如今面色發白地躺在地上，死不瞑目。
“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