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你又不是瞎了幾個人都看不出來?”隋膺像看傻子一樣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九方宸無語,他醒來未見裴瑾疏守在自己身邊有些失落,又想他夜開宗門怕受了什麼責罰,忍不住想跟隋膺打聽他的消息,可這隋膺就是個木頭腦袋就是參不透他想問什麼。
話到這兒九方宸也不繞彎子了,直接問:“那喬家怎麼樣了?還有師尊呢?”
聽他問這話隋膺來了精神,一撩衣擺盤腿坐在了他床邊。
“嘿,我跟你說,這喬家幹的事傳開之後連京城都驚動了,直接越過縣衙提人上京去審。當地衙役負責押送,怕出事還請了師伯跟着去呢……”
隋膺說的眉飛色舞一直沒說到他想聽的,看隋膺那滔滔不絕的氣勢九方宸隻能把他打斷了,“師尊呢?他……有沒有受到什麼責罰?”
“你還說呢,那天晚上把你安頓好了師尊就說夜開宗門不是小事,當罰。”隋膺噘着嘴,一臉不高興。
九方宸心裡一驚,嚯得坐了起來,“真罰了?!”
躺這麼久猛地起來讓他兩眼發黑,見他捂着腦袋身形搖晃隋膺趕忙扶住他道:“你别激動啊,我話還沒說完呢。師尊說要領罰義父當然不能讓他去啊,說師尊為了救弟子才開了宗門,如若受罰豈不是讓整個九州雲崖修真者寒心?”
九方宸松了口氣問:“所以沒罰?”
“也不是,師尊堅持領罰,說他拿宗門上下的安危作賭,罪不可抵。”
“怎麼這麼倔!”九方宸啧了一聲。
“是啊,所以義父就象征性地罰了師尊去打掃整個宗門的懸靈台,整個宗門的诶!還不許幫忙。”
懸靈台是九州雲崖内部的懸浮台階,九州雲崖是從依山而建,許多難成路的地方都以靈力建造了懸浮靈階。
這台階打掃起來麻煩得很,首先清掃工具就沒個地方放,必須得以靈力支持放在身旁,還一趟一趟換水。
“你不知道師尊白天灑掃懸靈階,晚上還來守着你,他這幾天都沒好好休息過。”
終于聽到了自己想聽的,九方宸心裡暗喜,又有些懊惱自己怎麼不是晚上醒來的,偏偏碰上這聒噪的玩意兒。
正想着胳膊被揍了一下,“你說你,怎麼去個喬家也惹出這麼多事端?”
“這能怪我嗎?我不慘嗎?你要不要去試試?”
隋膺也知道九方宸無辜,但嘴上還說着什麼我去絕對不會像你一樣窩囊,肯定會把那喬家狠狠收拾一頓之類的話。
九方宸懶得聽他的大話,讓他給自己倒了杯水。
“看在你突遭橫禍的份上本少爺就服侍服侍你吧。”隋少爺起身給他倒了水,九方宸雙手接過一聲歎息道:“謝少爺大恩大德。”
一邊喝水九方宸随口問了一句:“師伯回來了嗎?”回來要是看裴瑾疏清掃懸靈階肯定又不高興。
隋膺:“回了,還收了個小師弟。”
九方宸一口水噴了出來。
“哎呀!你髒不髒啊!”隋膺從床邊跳起來,一邊拍打衣服一邊罵他。
“小咳咳咳咳……小師弟?”九方宸聲音顫抖。
“是啊,昨天剛認的。”隋膺也一臉納悶,“想不到吧,師伯收徒弟那天九州雲崖都沸騰了,那個轟動勁兒一點不比聽說師尊夜開宗門和你被揍成狗要弱。咱師伯那什麼變态的收徒标準啊,想想都神奇。”
裴瑾晞一直隻有陸世一個弟子,據說是因為皇室當初對裴瑾晞有大恩,裴瑾晞才收了這個弟子。
而且吧,陸世這個人本身是衆門派長老聚集在一起唠嗑時候談論的别人家的徒弟,德才兼備,天資絕豔,謙遜有禮,哪兒哪兒都挑不出毛病,裴瑾晞對陸世也是格外的欣賞,這才應了皇室的請求,收作弟子。
都得這樣變态的水平才能當裴瑾晞的徒弟,這個新徒弟是怎麼回事啊?
整個九州雲崖都想不通。
跟其他人的想不通不一樣,九方宸是又驚又懼,因為上輩子根本裴瑾晞沒有這麼個徒弟!!!
這個人到底是怎麼出來的?
“這個人是怎麼來的?什麼身世?”他急急追問。
“陸世跟我說是他和師伯回城時,師伯那匹靈馬不知道怎麼失了前蹄,一下子踏在一個孩子身上,把人踩的不輕,師伯就把人帶回了九州雲崖醫治。等谷微仙尊把人治好之後義父給了他不少補償,可他非得要認師伯當師尊。”
“師伯就同意了?”
“一開始肯定不同意啊,連義父都勸那孩子,還說留他在九州雲崖修煉,再給他找個師父,然後那孩子也沒說話,後來什麼都沒要就走了。結果他都快走下山了師伯不知道怎麼又同意了,讓陸世把人追回來了。”
山腳下衆目睽睽把那孩子傷了,回頭九州雲崖卻什麼補償都沒有讓人下了山,說出去怕是要被人置喙。
裴瑾晞恐怕也是想到了這點才收了那孩子當徒弟。
九方宸躺不住了,翻身下床開始換衣服。
“你這是要幹啥?”隋膺問。
“走,陪我去見見小師弟。”
“你能行嗎?别走着走着傷口崩了還得我把你扛回來!”隋膺面露憂色。
“你好不好别那麼啰嗦,趕緊走!”穿好衣服的九方宸連推帶扯催着隋膺出了門。
今生的軌迹跟前生已全然不同,難道是和自己改變了喬家的結局有關?
那孩子要真是巧合來的就罷了,萬一是沖着自己來的……
九方宸眼神中閃過一絲狠芒。
那就留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