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

“去找賀如雪。”沐柒隽回答道，既然她的記憶中有這段回憶，那必定她便在這附近，目睹了這一切，他倒是很好奇，賀天霸那樣的人，會如何對待自己的女兒。

果然，就在穿入樹林後，便看到賀如雪對着一棵大樹在說話，可樹樁上卻如有銅鏡一般，露出賀天霸的臉，看他身後之環境，依舊是那般奢華，想必他仍在蓬萊仙島上。

隻聽到銅鏡裡的那把男聲憤怒道：“小雪，你馬上給我回來，這件事情我是絕不答應的。”

賀如雪冷笑幾聲，沒有說話。

那個瘦弱的背影，怎麼看也覺得可憐，她徐徐道：“爹，請原諒女兒不孝，不能在您老人家身旁盡孝了。”說罷，賀如雪雙膝跪地，朝着那棵樹叩拜着。

“小雪！爹求你了，那個陣法已經開啟，若是把他們放出去，必定會在仙界掀起波瀾，他們會追查到蓬萊仙島的，我絕不能讓他們破壞我的計劃！”賀天霸語氣本帶着些許祈求，可說到後面，又突然堅決起來。

是啊，他花了幾百年布下了這麼大的局，怎麼會在開始的時候便放棄呢！哪怕犧牲的，是他的骨肉至親。

“爹，你會後悔的！”賀如雪絕望的沖着銅鏡裡頭的人喊道，擡手在空中一劃，那面銅鏡便消失不見了，她呆呆的看着天空，似乎在做什麼激烈的思想鬥争。

末了，她重新走到山頂的廣場，目無表情的看着那些剩下的人正瘋狂的厮殺，一步，一步的朝着懸崖邊走去。

驟然，空中出現了一個極大的鏡面，是賀天霸

，他語氣放緩和了幾分，似乎被他女兒的堅決所有所妥協。

“小雪，我答應你，我放了他們，你不要做蠢事。”賀天霸此刻有些緊張了，語氣着急，可賀如雪卻像什麼也聽不到似的，頭也不回，繼續朝着懸崖邊走去。

“她是想以自己的性命結束這陣法。”沐柒隽沒想到賀如雪居然甯願犧牲自己也想換回這些人，這種大義當真少見，賀天霸是上輩子積了什麼德才有如此女兒。

“有用嗎？”姚瑾楓自小學的是仙法，昆侖以劍修仙，對陣法符咒了解甚少，他大概明白沐柒隽所說的意思。

“以人的性命結束陣法，是極為罕見的法子，因為沒有人會蠢到自己設下的陣法然後用自己的性命去結束，所以，古籍上略有提及，也不知道是否奏效。”

沐柒隽說的頭頭是道，姚瑾楓半眯着眼睛，随意問：“你從何書上所看？”

“魔陣咒法啊…”

沐柒隽脫口而出，卻自覺說錯話了，這本古籍記載着曆史上各種奇怪罕見的陣法咒語，六界中應該是沒有的，僅藏在魔界中。

“哦。”姚瑾楓回應道，似乎沒關注這書的名字，目光幽幽，落回賀如雪身上，如此女子，難怪師兄會喜歡她。

賀如雪轉眼便走到了懸崖邊上，她頓了頓，似乎有所猶豫，就在此刻，空中突然升起一個巨大的紅色血網，交錯縱橫的紅絲相互纏繞成網，正在衆人的頭頂上空漂浮。

“那又是什麼？”姚瑾楓皺眉，哪怕在回憶中，可依舊感覺到這種陣法的狠厲逼人。

沐柒隽也是皺眉，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古籍上從未記載，興許，是有人想中斷此陣

法？”

不像是賀如雪，因為她看見這血紅色的網時，也是十分意外。

隻是，這張網的出現，讓山頂上的人更加瘋狂了，自殺的，殺人的，各種殘忍粗暴的行為愈發厲害，賀如雪大叫了一聲什麼，便整個人縱身一躍，跳入懸崖了。

一束白光在周身泛起，待光散去後，沐柒隽和姚瑾楓在一個漆黑的山洞裡，滴答滴答的水滴落在岩石上，顯得格外安靜。

山洞很大且潮濕，一眼望不到盡頭，也看不到入口，四周更是沒有一個人，他們兩人相視一眼，還是沐柒隽先說話：“道長，這裡，是回憶還是現實啊？”

穿越了這麼多場景，就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如今身處的環境是真實的還是虛假的，姚瑾楓聞言，擡手捏了沐柒隽手臂一下，隻聽到後者鬼嚎般叫着，那叫聲，在山洞裡有了回音。

“應該是真的。”姚瑾楓看着一臉不解的沐柒隽正經說道。

沐柒隽：“…”

“我說道長，你掐指一算的事情，怎麼掐到我的手臂上了呢，還有你掐人真的很痛你知道嗎？”沐柒隽一臉怨氣道，揉着微微發紅的手臂，十分郁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