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你聽說過沐柒隽這個人嗎?”幽黑中,沐柒隽的聲音略帶些顫抖和不自覺的失措。
黑夜中安靜異常,僅有不遠處滴答的聲音,他看不清姚瑾楓的表情,可他幾乎沒有半點遲疑,道:“未曾。”
這個答案,沐柒隽驚訝的往後退了半步,此刻心底完全沒有了方向,他早該料到了,自從他再次遇到姚瑾楓後所發生的一切,都存在着相矛盾之處。
若是他如此恨他,從第一面便想殺他,那為何還佩戴着那把刻有他名字的劍?那是他這幾日無意中發現的,發現時還頗有幾分得意,并未細想,可與綠光和幻覺聯系起來,結果卻讓人震驚。
此刻姚瑾楓也微微遲疑了,反問他:“我是不是認識這個人?”這個名字,與他佩劍上的那個名字,是一樣的,隻是他壓根想不起來那個名字他到底是什麼時候刻在上面的,那個人又是誰,隻知道百年前大病了一場,醒來後手裡便握着那把劍了。
這些年,他也曾問及師兄師姐關于這個人的事情,可他們都避而不談,卻告訴他那個并不是什麼重要之人,久而久之,他也不去追問了。
可突然從旁人的口中再次聽到這個名字,倒真是讓他十分震驚。
山洞裡黑乎乎的,卻有愈發沉重的呼吸聲,來自眼前那人,姚瑾楓擔心問道:“你怎麼了?”
沐柒隽此刻腦子很亂,不知道該說什麼,姚思宇曾說姚瑾楓自百年前那次受傷後便大病一場,自此便落下時不時頭暈的毛病,莫不是,他的魂魄便是那時丢失的?
可,怎麼會這樣呢。
柒夜雖受傀儡術驅使刺中了姚瑾楓,可那把劍,對,那把劍,莫不是普通的劍?可那一劍明明是替他擋的,是替他擋下的!!
沐柒隽手臂一沉,姚瑾楓那擔心的語氣問道:“你怎麼了?”他再也按捺不住心底的沖動,順着手臂一把抱住了前面那人,一股腦說着:“對不起,對不起…”
“是我對不起你…”沐柒隽眼眶一酸,這些年來的委屈和心酸通通都忍不住發洩出來了,他為了複仇當了魔尊,為了保全太湖仙島的名譽,他還另改了名字。
世人隻知如今的魔尊如何犀利過人,如何一統魔界,甚至還給了各界平和,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壓根不想當什麼魔尊,更不想背負什麼東西。
他甯願回到太湖仙島,從此過上普通日子。
可是他哪還有這個顔面?若不是師父為了保護他的身世,太湖仙島又怎麼會一夜被摧毀呢?
姚瑾楓隻呆呆的站在原地,雙手無措也不知道該放哪裡,懷裡的人情緒十分激動,可奇怪的是,似乎,從第一面見到這人開始,他便不排斥他觸碰到自己,這與他往常的習慣十分不同。
他十分忌諱别人碰到他,可唯獨他例外?
“所以你就是沐柒隽?”姚瑾楓柔聲問道,他知道懷裡這人定然與他有千絲萬縷的關系,隻是他忘記罷了,既然他的佩劍上有那個名字,說明那個人于他而言,也是十分重要。
這句話,瞬間讓沐柒隽恢複了理智,既然他全部都忘記了,甚至忘記了他這個人的存在,那他大可不必讓他知道了,起碼,過往的那段日子回憶,他也沒把握姚瑾楓終究是想記住還是丢掉。
“不是。”
沐柒隽站直了身子,偷偷抹去眼角的淚水,假裝随意道:“都怪我,若不是我,你也不會碰上這些棘手的事情。”
“所以,沐柒隽究竟是誰?”
姚瑾楓似乎不想再錯過關于這個人的一絲一點事情了,他着實想知道,他究竟與自己有何關系,又與眼前這人有何關系。
“他們,沒告訴你嗎?”
沐柒隽問着,可心底十分清楚,恐怕昆侖山上下沒有人會想告訴他真相吧,況且自那之後,他曾聽聞昆侖山休退了許多外姓子弟,恐怕與當年的事情也有關系吧?
畢竟,姚月生如此重視姚瑾楓,自然不希望他的名聲收到損傷。
更何況,他如今也入魔了,更是為他所不納了,沐柒隽笑了笑,回答道:“他?不提也罷,一個被休退的昆侖弟子罷了。”
居然是昆侖弟子?
姚瑾楓心頭微微抽緊,那為何全部人都不曾告訴過他?他還以為那是哪裡認識之人,他平淡問:“所為何事?”
“就是修為不夠,曆練不過關便遣退了,道長你也知道昆侖山要求格外嚴格啊。”沐柒隽開玩笑道,可心底卻怕姚瑾楓死咬着追問,這麼刨根追問他真怕應付不來。
剛想找些什麼轉移話題,還沒來得及開口,不遠處傳來一聲悶悶的響聲,像什麼沉重的東西實實的摔落在地上似的,在狹長封閉的山洞裡,更顯得沉重。
“外面有屍體?可又不像。”沐柒隽側耳聆聽着山洞外的聲音,一聲一聲的撞擊聲音,實實的,就像有什麼東西一直在碰撞着洞壁,力氣倒不大,加之濃郁的屍體臭味,恐怕會有類似幹屍之類的東西?
“小心點,我先走。”
姚瑾楓簡潔說,直接略過剛剛的談話,警惕的往前走着,越走,那碰撞的聲音便愈大。
不知道往前走了多遠,已經看到了光線從那狹窄的洞□□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