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擡手撿起地上的香囊,那四邊的針線極緊,徒手恐怕是拆不開了,他手指指着其中一個角,嘴裡念着,一小把火苗突然升起,眼看着要燒起來了,他立馬改念其他口訣,一小股水從指尖瀉出瞬間把火苗熄滅了。
香囊裡頭有一張黃色絹布,正皺皺的塞進裡頭,沐柒隽将絹布抽出,展開一看,卻傻眼了,一股震驚從心底升起。
絹布上,并非有什麼符咒,而是正中央隻有一個紅色的點,像血印。
沐柒隽這些年閑來無事,對這些稀奇古怪的書籍尤為喜歡,他曾在古籍上看過類似的記載,攝魂陣陰險萬分,一般以牲口之血為引,可有一種秘術提及,若是以人的血迹為引,那這些被竊取魂魄之宛若死屍之人,便會以血為引之人所驅使。
他望向不遠處已經燒成灰燼的香囊,隻可惜無法對證慕容紫給他的香囊裡,究竟是不是血符,以至于引發這裡的屍體複活,甚至在執行什麼命令。
沐柒隽捏了捏手中的絹布,這上面是紅點究竟是什麼,為何能驅使綠光,這一切到底又和慕容紫有什麼關系呢?
“沐柒隽,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隻是這香囊裡的絹布有些奇怪。”沐柒隽不解說着,可幾乎同時,他意識到了什麼,剛剛姚瑾楓叫他什麼?沐柒隽?!!
他剛剛正在沉思,卻是下意識的應答了他便是沐柒隽,看着姚瑾楓正凝視着他,不知怎的,他不想再躲藏了。
“是的,我就是那個不學無術被逐出昆侖山的沐柒隽。”
還曾經是你門下唯一的徒弟,論起輩分,他理應喚他一聲師父才對,可他們明明是平輩啊,無緣無故幹嘛拉開了距離感。
“過來。”
姚瑾楓看起來并沒多少意外,反倒讓沐柒隽有些意外了,他讪讪的看着他慢慢走過去,其實他敢肯定的是姚瑾楓的魂魄恐怕是不全了,可關于沐柒隽的事情,他倒是沒把握他是否全部都忘記了。
沐柒隽帶着一種忐忑卻有些期待的心情走近,等着姚瑾楓發話。
“我懷疑,那些被竊取的魂魄便壓在這屍體之下。”
姚瑾楓指了指正位于中央的那具屍體,沐柒隽這才發現奇怪之處,那居然是一具女人的屍體?要知道當年的攝魂陣全是年輕男子,而且,那具女屍面容姣好,身上都是毫發無傷的,躺在那裡就像是在睡覺似的。
與周圍的一衆屍體異常不同。
“這底下的符咒與其他不太一樣,是鎮壓魂魄的符咒,我猜,摞動她會釋放或者露出被鎮壓的那些魂魄。”
姚瑾楓說道,這才擡起頭看着沐柒隽鄭重說道:“可是,這屍體位于中央,與周圍的屍體的陣法形成了一個大的陣法,若是我移動她,可能會導緻整個陣法失效,那麼,這些屍體。”
沐柒隽馬上明白了,這些屍體不再被鎮壓,那就會馬上活動起來攻擊他啊!這若是動作快,在釋放除魂魄後将屍體歸位,再次啟動陣法,恐怕能壓制那些蠢蠢欲動的屍體,可若是動作慢些或是釋放時間過長,那便是一場硬仗啊。
“道長,你有把握嗎?”沐柒隽試探問。
“沒有。”
姚瑾楓正經說道,這個答案當真讓沐柒隽哭笑不得,不過也是,布陣者既然以這陣法壓制那些魂魄,那必定便沒如此簡單了。
可每當想起客棧的那些癡傻之人,沐柒隽便豁出去了,他反過來安慰說:“沒關系,反正我什麼也沒有,就隻有爛命一條。”若是真的能讓那數十個人恢複神志,那便是數十個家庭的幸事了。
姚瑾楓持劍在地上畫了一個圈,在裡頭畫着什麼符文,是守護符,以畫符者的靈力為界,靈力強則結界強,靈力弱則結界弱,估計以姚瑾楓那深厚的靈力,他是十分安全的,隻是…
這符若是被攻擊,多少會影響畫符者的靈力,這怎麼可以!
“道長,你用不着這樣,我能保護好自己,放心。”
沐柒隽一邊說着說着,一邊上前用腳抹去地上的陣法,他心裡想着,反正他的身份也已經說穿了,哪怕姚瑾楓現在不知道他是魔尊,回去昆侖山一問,也自然知道,必要時候,他催發體内的驅魔符即可。
姚瑾楓沒有說話,卻已走到陣法的正中央,看樣子,他是準備摞動這中央那具女屍了。
“道長,你自己小心。”
沐柒隽站在不遠處,正擔心的看着姚瑾楓施法,隻見他手指朝那具女屍一指,一道黃光從她身上泛起。
須臾之後,那具女屍漸漸上升,底下的符咒發出了血紅色的光亮,将山洞映得十分詭異,洞口上方某個位置正劇烈顫動,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往那撞去似的。
與此同時,恐怖的事情要發生了,躺在地上的百來具屍體正徐徐的動起來了。
動胳膊腿的,活動脖子的,一眼望去,像極了一群螞蟻正在詭異的摞動着。
沐柒隽瞪大了眼睛,場面太美,他一動也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