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尢,這三個字,似乎姚月生人生中的污點,是他極不願意提起的一個人,看偏偏是這個人,曾經師從昆侖,不管是從他掌門角度出發,還是昔日師兄弟之情誼,他也該是時候去面對他了。
“認識,他曾是昆侖弟子,後來由于修煉邪術,被驅逐離去。”
姚月生冷靜道,可似乎對于許青尢這個人并不打算再細說了,姚瑾楓在那夢境中知道這背後的一切,自然也知道師兄對這個人,應當是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師兄,我去了伏魔山。”
姚瑾楓了然道,對上姚月生那一臉震驚,惋惜,心痛,那是他從未在他師兄面前見過的表情,他原以為,師兄眼中隻有六界太平,昆侖弟子上下修身正道,以至于如此寡情淡薄。
可原來曾經,他也是那個将一顆心捧在手心上的少年啊。
“你可碰見了什麼?”
姚月生緊張問着,足足兩百年了,自從發生了那件事情後,他就沒有勇氣再踏足那片地方,那個地方于他而言,是他這輩子的軟肋,那個犧牲了自己,也要護自己周全的人..
“我穿進了賀如雪的殘魂,看見了當初發生在伏魔山上的事情。”
姚瑾楓話沒說完,手便被姚月生緊緊的握着,那力度,那被壓抑的忍讓,顯然十分在意當年的事情。
當年他被襲擊了,醒來的時候,已然被送回到昆侖山,他不知道小雪為何要這麼做,本想去讨個說法,可在半路上,就聽說了仙界大賽那發生的慘無人寰的事情,據說那山上突然生起了一場大火,沒有人活着下山...
人人衆所紛纭,有說是門派之争,有說是走火入魔,殘殺仙門,有說是被妖魔襲擊,無一生還。
他震驚之餘,其實心底是不相信的,畢竟在場的可都是仙界數一數二的佼佼者,怎麼可能一夜之間,會全部隕滅,哪怕是遇到再厲害的妖魔,也不至于。
那一夜,他穿過還散着餘熱的叢林,看着山頂一片血肉模糊,殘體碎片,觸目驚心,他小心的踩着每一寸染血的土地,尋找着那個熟悉的身影。
可是,屍體早已經模糊粉碎,攪和着血和肉,連衣服也撕裂了,絲毫讓人看不出到底是誰是誰,那一夜,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下山的。
許青尢,就是在下山的路上撿到的。
一切似乎是冥冥注定,卻又意料不及。
“當年發生的事情,是和蓬萊仙島有關系,對嗎?”
姚月生語氣有些不忍,似乎在期待着某個答案,卻又害怕真的得到意料中的答案。
“是,是賀天霸在背後操縱的一切,隻是沒想到,賀如雪以自己的性命脅迫,也無補于事。”
姚瑾楓的聲音很輕,當年事情的真相,他不知道師兄知道多少,但是作為局内人,他應當知道,更何況,那是他情投意合之人。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小雪你怎麼這麼傻。”
姚月生眼眶通紅,全身因為壓抑而微微顫抖,兩百年了,他以為自己早已經放下了,可是,再次碰及的時候,怎麼會如此痛。
怎麼還是會如此痛。
姚瑾楓看着姚月生的反應,嘴邊那句賀如雪因為當年的陣法,已經魂飛魄散了卻怎麼都說不出口了,他似乎能感受到那劇烈的感情,如同他心底空缺的那部分,似乎曾經也是這般。
沐柒隽于他而言,到底意味着什麼?
姚思琪和姚思宇很快就找到了姚月生兩人,可是兩人的表情看起來怪怪的,尤其是掌門姚月生,眼睛微紅,臉上的表情十分複雜詭異。
姚思宇更是不敢再看一眼了,在他印象中,掌門那是比師兄更可怕的存在,昆侖人稱滅絕師尊,凡是隻講仙規仙法,從不動情。
隻不過現在...
“師兄,那背後的人分明是有備而來,想引我們去藍田鎮,我們便去探個究竟吧,也順道清理門戶。”
“可是瑾楓,你不能去,你身上的情況,若是還去那種地方,十分危險。”
姚月生搖頭道,靈箭乃是昆侖禁術,當年被許青尢那鼠輩偷學,不管是出于何目的,他也要清理門戶,可姚瑾楓如今身上靈力被壓制,他不能讓他置于危險之地。
再說,既然他是被那人的護生咒送回,那人也必定已經在藍田鎮了。
不管怎麼說,他們還是不要碰面為好。
“師兄,我心意已決,既然此局針對我而來,那我自然不能置身事外,再說,依我現在的情況,也說不定在哪裡更危險。”
姚瑾楓苦笑道,那晚就那麼普通的黑影,都讓他受傷了,沒有靈力的他,真的是淪為砧闆上的肉,任人宰割。
姚思宇聽着兩人的對話,越聽越覺得奇怪,他關切問道:“師兄,你怎麼了?”
“罷了,那便一同前行吧,但是瑾楓你要答應我,切不可單獨行事,有危險絕對不能逞強。”姚月生說道,直直略過了一臉問号的姚思宇。
姚思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