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句話說,這件事的真實性基本可以稱之為闆上釘釘了。
可這樣一來,新的問題便又出現了:隻是抓個兇手而已,千金台為什麼不接?
不管怎麼說,彭家能開出來的高價賞金,怎麼想也一定是個誘人的條件,以溫言作為一個影衛的直覺和經驗,千金台隻要接了,這事兒肯定是個穩賺不賠的買賣。
莫非這事裡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隐情?
從此時的表情來看,柏清河顯然與溫言想到一塊兒去了,于是接着問望塵道:“關于這事兒,你還聽到什麼傳言了?”
“嗯……”望塵這時也坐了下來,扶着下巴,低頭想了想,“一定要說的話,最近似乎是有彭家人要升官了,具體的我不清楚,隻聽阿嬌姐說好像是辛城原來的知縣被革職了,現在準備要換彭家的人去呢……但被當今聖上選去當知縣的并不是這個彭景,不然我一定會記得的,所以……”
辛城原來的知縣被革職,想必與當時的糧草案脫不開關系……這倒真是有點無妄之災的意思,還好這老皇帝雖然行事有些糊塗,但好歹算是為人仁德,隻是将人貶了官職,并沒有禍及一家老小,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柏清河在聽完的瞬間便提出了一種假設。
“雖然彭景沒被選上當知縣,但他也許可以跟着對方一同離開這個皇城,去當一方霸主。”
可如果将這個線索也考慮進去,又會成為什麼人的殺人動機呢?
“倘若真是這樣,首先,對方一定已經提前知道了這個消息,”溫言也跟着開了口,“可照道理說,這個消息還未對外公布,除非對方是能和千金台同步得到消息的人……”
幾人對視一眼,心下皆是一愣。
……皇城内真的會有這種人存在麼?
“嘶……”望塵頓時縮着胳膊打了個寒顫,“這也太恐怖了。”
溫言沒接茬,繼續分析道:“其次,明明彭景要出城的消息還未被辨别真僞,這個藏在背後的殺人兇手卻已經沉不住氣了,這麼快便下了手,說明這件事對對方來說是極為有害,或者說是有極大威脅的……”
“可對方若是彭家的仇家,這也說不通,”柏清河伸手敲了敲桌面,順着思路反駁道,“無論這個仇家是誰,找人殺了彭景這個當不上官的酒囊飯袋完全是無用之功,同時,無論‘彭景身死’這件事之後會有多轟動,該當上知縣的人到時候肯定還是會順利出城,這個大結果并不會因此有任何改變。”
的确,對于一個大家族來講,哪怕是嫡長子,一個死人與一個即将帶着家族晉升的貴人,孰輕孰重,是根本不需要去衡量的。
“可是……事情都已經過去一天了,彭家到現在都還沒在皇城内放出彭景身死的消息,隻是暗地裡找了千金台,說明他們應當在刻意壓着,不想讓别人知道這事吧……”望塵在一旁弱弱開口補充道。
兩人瞬間皺起了眉頭。
這竟然是一天前發生的事?
如果是這樣的話……又太慢了。
找千金台的速度太慢了。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柏清河站起身,見事情想不通,索性便不想了,跳轉了個話題,“得了,咱們想不通,也有可能是因為這不過就是私仇或是家族内讧——望塵,有空去收拾收拾東西,咱們今晚可就得出發去瓊山了。”
“哦,好。”
接到命令的望塵點了點頭,想必是先前便已經蹲牆頭聽到了柏平昀在門口與柏清河的對話,因此沒有任何的疑問和猶豫,直接站起了身往另一邊走去。
随口支開了望塵後,柏清河再次轉過了頭,雙手撐在桌上,俯下身朝着溫言說道:“請問這位溫公子,怎麼突然用這種眼神看着我?”
“真是有點不習慣……你那刨根問底的性子呢?”溫言歪着腦袋,語調溫和地問道,“丢路上了?”
“不不不,溫公子這可真是誤會我了……說難聽點,他彭景算個什麼東西,這點破事兒再怎麼說也威脅不到柏府,不過是能當個有點意思的談資罷了。”柏清河望向溫言的眼睛,勾起唇角笑了一下。
“當然是隻有與溫公子你有關的事情,才會讓我有想去刨根問底的興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