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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變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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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前。

翟四郎栽了不大不小一個跟頭。

在離開第五驿四十五裡的官道旁,他的馬一腳踩進了一個尺長的沙坑,馬身一個踉跄将他甩了下來。不偏不倚,翟四郎一頭栽進了旁邊另一個坑裡,更要命的是,坑裡堆了一堆半幹的馬糞。

本就風塵仆仆的袍子、幞巾,甚至臉上,此刻散布屎尿,景象難以描述。

“哈哈哈哈哈。。。”糧車隊伍爆發出一陣哄笑。

“笑什麼笑!不許笑!你們。。。”翟四郎指着最近的幾個翟府護衛怒罵,“你們也跟着笑什麼!不要月錢了是不是!回去給我扣兩個月的月錢!”于是站得最近的幾個護衛用雙手捂住了嘴巴,眼睛瞪得老大。

不得不說,若是再這樣憋一會兒,他們怕是眼淚都要出來。

走在隊伍最前頭的張校尉握着缰繩半伏在馬脖子上,笑嘻嘻朝着翟四郎吹了聲口哨:“使君,這下成了屎君了。”他名張金龍,是右豹韬衛懸泉府第二團校尉。

“哈哈哈哈哈。。。”人群的笑聲更大,更放浪了。

每歲到了朝廷收租調時,各州官道運糧運絹帛就頗為繁忙,押運這些糧物的領頭人就叫做某某使,比如運糧使,帛練使等。此次翟四郎用人、财買得來的這次運糧機會,自然可以正兒八經的稱作運糧使。因沿途吃住用度皆由翟四郎私人負擔,他本人年齡也不算太大,且除了驕縱一些沒有其他毛病,大家也就樂意像哄小孩一樣尊稱他一聲“使君”。

翟四郎對此頗為受用。

此時翟使君鳳凰變山雞,恨不得就地挖個洞将自己埋起來。他尴尬地杵在原地,手腳無處安放,于是一拳打到了馬身上。

手掌被彈回來,他甩了甩手龇着牙道:“嘶~破馬!”

“哈哈哈,使君,這馬不是你阿耶送的汗血寶馬嗎?你怎麼舍得打你的汗血寶馬,等會它記仇,又摔你個大跟頭。哈哈哈。。。”

“不、不許笑!昨晚是誰擲樗蒲輸我百錢的?你,你,還有你,你們。。。還錢!現在就還!”翟四郎氣得說話打結,畢竟他在沙州城也是小有名氣的翟府少東家,不曾受過這般嘲諷。

但今時不同往日,這個名頭在當兵的面前顯然不合用。

于是他隻能用昨晚的“大戰”來威脅這幫猴崽子。

被指輸錢的衛士立刻憋住了笑,畢竟現在誰也摸不出半文錢來。

但不得不說,這尴尬滑稽的突發事件倒是将這幾日的艱苦辛勞一掃而盡,讓大家輕松了不少。

“行了行了。。。阿趙,把你外袍脫下來,康阿奴,你偷藏在馬車上的襖子也拿出來。。。”張金龍坐正了身體,指着遠處的一塊巨石道,“那裡有個小泉眼,四郎去清洗一下。前方二十裡就是碛口,進入碛口三裡就是冷泉驿,我們先行一步,四郎更好衣就跟着過來。”

冷泉驿,莫賀延碛道上第六驿,是千裡大荒漠上最中間的一個驿站。那裡是莫賀延碛道上除了烏山外唯一的山巒區和補水站。

據說此山脈遍地都是晶石礦脈,晚上迎着月光會發出星星點點的光,故有些來往其間的文人墨客将其稱作北辰山,取“北面的星星”之意。

與糧車大隊伍分開後,翟四郎拎着各處湊來的衣服連滾帶爬跑到巨石後面更衣。如張校尉所言,這裡真的有一處小小泉眼。

罕見的水源将周圍孕育出一小片低矮的蘆葦蕩,翟四郎依着這些低矮的蘆葦,四下張望了下,便開始脫衣帽。

“嘶~”寒涼的天氣讓他打了個寒顫。但相較于溫度,他還是選擇風度,畢竟顔面最重要。他如是想。

張金龍帶領大部隊往前才行了五裡路,就見前方風塵仆仆,一隊人馬踩着風沙朝這邊行來。他于是擡了個手勢讓隊伍暫停。

為首的是個四五十歲中年人,額圓面闊,寬鼻細眼,身着全副鐵甲頭戴紅纓兜鍪。他的身後跟着十幾個小兵,均着皮甲頭戴氈帽,身挎刀弓。

來人不着痕迹撇了一眼張金龍胸前的軍牌,施了一禮道:“張校尉幸苦!在下前來接應糧車。”

“郎君有些面生?”張金龍半伏在馬脖子上,眸子裡有些玩味。

“在下是冷泉戍領官陳其,上月才調任到此。”

“原來是陳戍主,失敬。請問陳戍主是哪支軍團的?”

來人頓了頓,含糊答道:“墨離軍。”

張金龍微笑道:“據我所知冷泉戍是沙州豆盧軍飛管,何時交由瓜州墨離軍管轄了?”

來人肉眼可見的緊張起來,道:“在。。。在下不知,都是。。。都是上峰的意思。”

“哦~陳戍主身上一股的血腥味,莫不是剛獵了一頭熊歸來吧?”張金龍悄悄摸上了刀柄。

“啊。。。是是。。。荒漠苦寒,帶領弟兄們打打野味加加餐。。。”對方尴尬地陪笑,臉上兩團橫肉堆砌在顴骨處,頗像一尊笑羅漢。

“陳戍主右耳上怎麼有突厥人的耳洞?”張金龍突然驚奇地指着陳其大聲喊道。

“啊?什麼?!”來人緊張地摸上耳朵,卻忘記自己戴着兜鍪,哪裡露出來耳朵!

“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張金龍抽出橫刀,大聲喊道,“戒備!”

幾乎就在同一瞬間,他擡手起勢一刀朝對面脖子砍去!那人身體笨拙地一倒,勉強避開了這一刀。在下腰的同時,對方也抽出馬上的佩刀,一個回旋朝張金龍略去,叮咛一聲,刀鋒劃在張金龍的鐵甲上,起了一些火星子。

“下馬抄家夥!”

停在後方的懸泉府衛士紛紛快速下馬,從糧車底下抽出十把陌刀。

銀刃寒光乍現!

前面打成一團亂的歹人還沒反應過來,便見十把巨型大刀急速而至!

“嘭!”

十幾匹馬仍然保持站立的姿态昂首挺胸,下身卻已經被齊齊攔腰斬斷,鮮血在短暫的停頓後噴射而出,濺起一丈高!等馬上的歹人反應過來,第二刀也緊接着而至!

第一刀斬馬。

第二刀斬人。

短短一瞬間,十幾個小兵睜着空洞的眼睛,保持着持刀的姿勢從馬上墜下。一時間地上殘肢遍布,沙石被染上大片的鮮血,凝結成血團,在黃褐色的戈壁灘上紅得異常耀眼。

翟府護衛久居沙州平時幹的都是護衛農田的差事,根本沒見過這場面,吓得當場呆住。

“有陌刀!後撤!”領頭的佯稱陳其的軍官臉上肥肉驚得上下跳動,雙腿一夾,掉頭就往北辰山跑。剩餘的幾個小兵也不敢戀戰,跟着頭領轉頭就跑。

張金龍望了望前方北辰山碛口,它孤獨冷漠地伏在天地之間,似乎毫無生氣。

方才這個自稱陳其的頭領滿身血腥味心緒尚未鎮定,像是剛經過一場惡戰。且他們身上的盔甲明顯是烽燧戍營的配置,好幾個小兵的皮甲氈帽并不合身。

張金龍立馬判斷前方應該是出事了。

“衆衛士聽令,急行軍往冷泉戍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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