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樨很反感他的話,可心裡還是有些打鼓。這酒喝下去還能站着出去嗎?原來這就是吳縣長說的特殊的民族風俗。金鎮長看樣子也不太壓的住這樣的酒力。咬着牙喉結下壓又提上來。一副隐忍的表情。然後慢慢轉動轉盤,把另一杯酒送過來。
木樨真的有些打怵了,雖說自己平時酒量也不錯,但大多數喝紅酒。從未嘗試過這個度數的白酒,還要一飲而盡。這喝下去胃粘膜能受得了?但她也知道自己沒有退路了,已經談到這步了,這就撤了未免前功盡棄,她已經跑過很多地方了,隻有這裡的藥材才符合外公用藥标準,而金鎮長對女人的一些看法也令她很不爽,這點困難就放棄更讓他瞧不起。豁出去了,喝!
剛要伸手拿杯子,轉盤突然停住,而酒杯卻沒出現在她面前。她回過神來,尋找酒杯的位置卻沒找到。而桌上人們的眼光都齊刷刷盯着她旁邊的位置。她猛然間明白過來,回頭就看到空青手裡的杯子已經空了。
“金鎮長,您滿意了嗎?可以簽合同了嗎?”空青放下酒杯,目光直視金鎮長。
金鎮長,小王,兩個村長顯然被這個氣勢驚呆了,半天才反應過來。誰也沒想到一直看似柔弱又沉默寡言的空青能有這麼大的酒膽。
“好!好!真是女中豪傑!這就簽!”金鎮長豎起大拇指,徹底折服。
“你……”
木樨看到空青抿着雙唇,知道她在極力壓抑着難受。空青平日裡滴酒不沾的,體質又弱。那杯酒下去不知道會造成什麼後果。木樨已經無心再談下去,隻想趕緊帶她走。
這是空青生平第一次喝這個度數的白酒,還是這樣大口喝下去。她感覺酒精從食道一直燒灼到胃裡。本來她也沒怎麼吃東西。胃粘膜突然被這樣刺激,胃裡開始火燒火燎的疼起來。坐在那裡每一秒都是煎熬。
終于捱到合同簽完。
空青一個人沖進洗手間就迅速從裡面把門反鎖,不想讓木樨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小王隐隐也感覺事情不太對勁兒,跟了過來。
木樨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她甚至想一腳踹開那個薄薄的門闆。
空青出來的時候,已經快要站不住了。
“木樨,我可能需要去醫院了。” 空青艱難的對木樨說完,就眼前發黑,靠在牆上才勉強沒有摔倒,也顧不得兩人正在鬧不愉快了。
小王回去一臉驚慌跟金鎮長彙報情況,說景醫生情況不太好,金鎮長也有點害怕了,别弄出人命就壞了。派車送她們去醫院,通過自己的關系,找了縣醫院最好的大夫過來處置。
空青躺在病床上挂着水,面色蒼白,閉着眼,胃裡還是燒灼着痛,頭也暈得厲害,難受得眉都擰到了一起,沒力氣說話。木樨拉過她的手握着,她的手好涼,好久也捂不熱。
木樨又擔心又自責。空青都是為了自己才弄成這樣的。可就在幾天前,自己竟然還那樣的揣測她。她覺得自己太狹隘了,也太幼稚了。被占有欲和嫉妒心沖昏了頭腦。自以為了解空青的心理,其實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現在她終于明白空青對自己的感情,為了自己竟然不惜犧牲健康,而那得來不易的健康是她多年來一直小心翼翼精心維護着的,空青的心其實是那樣的赤誠。
木樨坐在病床邊守了一夜。金鎮長心裡過意不去,也在病房外守了一夜,有點後悔自己的冒進,但是好的一面是,他能确認,這位女老闆和她的團隊是可靠的。
空青被身體的痛苦折騰到精疲力盡不知什麼時候睡着了,醒來就看到木樨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眼裡布滿血絲,眼眶發青,不用問也知道她這是一夜沒睡。
“感覺怎麼樣了?”木樨看到她醒過來便關切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