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因為連日的忙碌還是思慮過多，姜木樨的頭痛又犯了。這次，她決定不再用止痛藥續命，決定找中醫治療。兩年了，再次來到附屬醫院，她心裡莫名有些期待卻又有些想回避，思索再三，還是找白薇針刺治療了。

時間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醫院裡早沒有了上午的人聲鼎沸，可是路過一個診室時，姜木樨心生疑惑，這個時間了，這診室門口還有好幾個人在候診。

“你就放心吧，這個小大夫很不錯的！” 一個阿姨對另一個阿姨說。

“我二十多年的失眠到處治都治不好，讓她給我治好了。還沒花多少錢。” 那個阿姨繼續道。

“哎，可不是麼，我孫子斜視，到這紮第一針的時候，孫子就說感覺眼前 ‘唰’ 的一下清晰了不少，後面又紮幾針，孫子斜視眼已經快好了！你說厲害不厲害？” 一個爺爺牽着自己十二歲的孫子附和。

“這大夫真的厲害，我是多囊卵巢，結婚多年沒懷孕，看了多少個醫生也看不好，做了幾次試管都不成功。後來實在是沒辦法了想說要不來這邊中醫試試吧，根本沒指望能治好，結果大夫這針灸加湯藥，三個月就懷孕了！現在是定期來調養。到現在一共花了三千塊不到。之前可是花了好幾萬了！而且景大夫人也特别好，超級有耐心，我剛來看病的時候情緒不好，她幾句話就讓我安心了。等我的娃生出來，我一定送她一面錦旗，上面就寫 ‘送子觀音’ ，哈哈！” 旁邊的一個少婦也加入聊天行列。少婦看樣子三十來歲，小腹隆起，已經顯懷了。

“對對，她态度特别好，醫術高明又責任心強，這不現在都到了下班時間了，咱們幾個沒挂上号，人家還給咱們加了号，一定給咱們幾個看完才下班，現在這麼認真負責又有耐心的大夫可不多了。” 剛才說話的阿姨又說道。

“這小大夫還真不錯，有時候啊，挂專家号還真不一定給看好。”

“可不是麼，專家号又貴又難挂，也不一定管用。” 又有人附和。

診室的門開了，出來了一名患者，再進去一個。

那個女人的身影随着門的開阖闖入了姜木樨的視線。她在為患者診脈，還是那熟悉的狀态，長長的睫羽微垂，收斂了眼裡的光芒。根據指尖的觸感頭腦飛速運轉做出判斷，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不能對她構成影響。她帶着口罩，更顯眼睛的漂亮。還剩下三四個患者，門又開阖了幾次。姜木樨就在這一開一阖間迫不及待地等着門開那一瞬間瞥見那女人一眼。最後一個患者離開，門再次阖上。她把手放在門把手上，心跳驟然加快。

診室裡，電腦挂号系統顯示今天最後一個加号已經看完。已經五點了，走廊裡早就不複白天的喧嚣。空青摘掉口罩，一整天的時間終于得以順暢地呼吸，端坐閉目放空一分鐘，稍微緩解一下忙碌一天的疲憊。站起身脫掉白大褂，挂在衣挂上，又摘下自己的衣服，準備穿上。

“咔哒”一聲，門又開了，有人走了進來。

“不好意思，今天我們已經下班了，您不着急的話可以挂明天的号……” 空青側對着門，邊說邊穿着外套。說完卻不見進來的人有動作，反而走近了。

熟悉的幽香襲來，那香氣刻骨銘心。

“木樨……?” 空青還是有些驚訝，不知道木樨此來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