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青,空青……”
昏沉中空青聽到有人叫自己,那聲音好熟悉,是木樨,她有點分不清夢境和現實。拼盡全力想從剛才的奇幻世界裡回到現實中,她好像在兩個世界的邊緣來回切換,那個世界的引力想要把她吸回去,而她拼命的用盡全力要掙脫那個引力。她很想睜開眼看到現實中的木樨,可眼皮好沉重,好不容易睜開感覺看到了,可又發現現實中根本沒能睜開。她想開口說話,感覺自己已經在嘶喊了,又突然發現自己根本沒發出任何聲音。最後,她用盡全身力氣,奮力一搏,眼睛慢慢睜開一條縫,尋着聲音的方向看向姜木樨。
“你醒了?”姜木樨看到空青睜開眼,喜極而泣。
空青眼裡姜木樨的臉逐漸由模糊變清晰,神志清醒了一些。
“你……” 空青的聲音氣若遊絲,”有沒有傷到哪裡?”
“沒有。你感覺怎麼樣?” 姜木樨迫切地想要進一步喚醒空青。
“嗯……” 聽到姜木樨沒事,空青放下心來,又昏睡過去,她太累了。
“嚯,這小書呆子,敢情這麼多大活人杵在這愣是入不了人家的眼”。病床另一側的俞桂枝看到自己的學生醒過來,嘴上揶揄心裡卻得意得很。
衆人差點歡呼起來,無不感歎俞老師的厲害。徐老師看空青情況好轉,懸着的心終于可以落地,帶領衆人離開病房,隻留俞老師、浮萍和木樨留在病房照顧。
姜木樨擦了擦眼淚,哽咽着道謝:
“太感謝您了,俞老師! 可是……” 她還是很擔心,因為空青又睡過去了。
“不用擔心,她還會醒的。” 俞桂枝知道她在擔心什麼,讓她放心。
空青是在劇痛中再次醒來的。
從那之後時而昏沉時而清醒。随着神智的恢複,傷口的疼痛也逐漸清晰,太疼了,她甚至有點後悔醒來。這種疼跟兩年前生病的疼和上次受外傷的疼都不一樣。生病的疼仿佛一股暗勁,時時逼近。外傷的疼是一種大開大合明目張膽的痛,這次更像是兩種的疊加。
刀口處連呼吸都會撕裂般的疼痛。腹腔裡面也是刀割般的痛。稍微動一下就會疼得渾身冷汗。疼到精疲力盡會睡着,可剛睡着了一會兒又會疼醒,也許這就是傳說中的死去活來吧。除了疼痛她還要忍受各種管子的束縛,動一下那些插在身體裡的管子就好像在攪動着她的身體内部。可即使是這樣,空青都一聲不吭,即使在最疼的換藥的時候。
換藥的時候木樨終于看到了那些傷口。細嫩無暇的皮膚被割了兩道。一道長的是為了拯救她的生命,另一道短的差點要了她的命,另外還有兩個圓洞插着管子。
一想到空青的身體忍受的割肉之痛。姜木樨心都碎了。仿佛被割的是自己的心。淚水又止不住的湧上來。姜木樨這幾天流的淚比之前三十幾年的都要多。
“唉……這小書呆子真是特别能忍。” 想到在草原給她縫合時的場景,俞桂枝不禁感歎。
“我們山裡的老道長說了,她這輩子的使命就是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