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聽晚收住眼淚:“……嗯,能。”
林栀清微笑着站起,指腹擦過程聽晚面上蘊着的眼淚,柔聲道:
“好啦,那就去睡吧,不過懲罰還是有必要的,你今晚睡外面,可以吧?”
程聽晚:“……嗯,嗯?”
林栀清笑笑,重複道:“睡外面哦。”
李文君:“……”
程聽晚:“……”
……
*
在外面睡一晚上不妨事,程聽晚作為小反派,天生木系靈根可為她防寒擋風,林栀清沒心疼她,比較心疼被她打斷計劃的自己。
安頓了李文君,月已中天。
鄉野的秋晚并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寂靜,有不知名的昆蟲唱着屬于它們的寂寞交響曲,林栀清安靜地聽着。
熄了燈,倒也睡不着。
到夜半三更時分,她歎了口氣,摸摸索索地點上燈,穿過長廊站定在門口,靜悄悄望着門外面蜷縮着安睡的身影。
小小的少女可憐兮兮,隻就給她一個倔強的背影,仿佛在訴說着心中的不滿。
林栀清後唇一笑,伸手打開了門。
“吱呀——”
聲音不小,可那孩子睡眠依舊香甜。
林栀清上前,将其輕柔抱起,稍微有些擱手,林栀清稍微掂了掂重量,抿唇。
太輕了……
以後多吃一點吧。
阿晚這孩子發育的晚一些,個子也遲遲不長,如今快要十三歲了,不知抽條要到什麼時候。
【宿主,友情提示,您已經出發了第二個bug了呦~要不要開啟探索?】
林栀清将程聽晚輕輕放在床上,将她的鞋襪捋去,又小心翼翼地将赤足塞進被子裡。
“這bug,是不是關乎曲風眠的。”
雖然是疑問句,确實陳述句的語氣,林栀清頓了頓,又将程聽晚肩窩處的被子塞得靠裡面些,心中道:
“曲風眠身上應該也藏着秘密,我記得原書中,曲風眠作為曲家的二小姐,應該是被當做吉祥物養大。”
林栀清靜靜地說着,波瀾不驚道:
“可我上次被她抓去,聽見曲家的侍女叫她家主,也并沒有望見曲父和她哥哥,阿黃,你難道不覺得奇怪?”
【嗯……确實。】
“這十二年間曲家究竟都發生了什麼變故,曲風眠的父兄都去了哪裡,我先前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若是按照原著中作者的筆勢,就算曲父退位,家主之位也輪不到她……”
阿黃頓了頓,尖叫道:【宿主!難不成!她為了權勢害死了自己的父親和兄長,所以才……】
“我隻是猜測,她感覺怪怪的,我恐怕,她和原著裡面那個溫柔似水的曲風眠早已不同,她身上藏的秘密怕是不會少,倒是像是白切黑的典型,以後……”
“既要利用她制衡程绯,也得防着她做出格的事情。”
「林栀清」這身體是天生的單水靈根,及其純粹,沒有一絲雜碎的靈根,而曲風眠又是舉世罕見的冰靈根,冰生于水,「林栀清」對于曲風眠來說,可以用錦上添花一定詞來形容。
若是十二年前沒有自己,說不定「林栀清」早已和曲風眠成為眷屬,而現在,她作為一個冒牌貨,在見到曲風眠的那一瞬間,愧疚感和心虛就油然而生。
可别無他法。
她既不能忽然冷落曲風眠,又不能替真正的「林栀清」心安理得的接受曲風眠。
裡外不是人……
林栀清默了默,一手揮滅了阿晚床頭燃燒的蠟燭,曲風眠和程聽晚都是書中人物,注定與她有交集,可那李文君就難說了……
先前探她靈力,倒是個極具天資的單水靈根。
水靈根不算特别,可單水靈根舉世罕見,李文君這樣的好苗子不該埋沒于大山之間,她就應該去修仙,在修仙界闖蕩屬于自己的一道天地。
林栀清正想着,有什麼東西幸災樂禍起來:
【呦呦呦宿主~,您是在擔心她們嗎?之前是誰說得隻把她們當做逃離世界的手段呢~】
林栀清:“……閉嘴。”
……
***
“師尊師尊,這就是傳說當中的仙家結界嘛?好神奇,看起來好漂亮呀。”
“嗯,過了台階便是曲家了。”
“師尊師尊,書裡寫曲家的主山叫做什麼向來蕭瑟處,為什麼要叫做這個名字呀,這個名字有什麼寓意嘛?”
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名字起得文藝,就是字太長,總是記不住。
十二三歲的少女精力一如既往地像野草一般蓬勃,她頭一次出山,對什麼都充滿了好奇,從不眠山到曲家結界的路程不算近,她卻一點也不累。
她早上起來發現自己是在床榻上,便知道林栀清終究舍不得讓她在門口受凍,這下子越發蹬鼻子上臉起來。
李文君喘着粗氣,安安靜靜地綴在程聽晚身後跟着,卻能看得出面上高興,眸子也隐隐亮着光。
林栀清禦劍飛行慢慢跟着兩個女孩兒,到了入口底下,她居高臨下地望着底下兩個女孩子,愣了幾秒鐘,想起她們似乎不會禦劍飛行,不由得為難。
林栀清躊躇道:“……要不,你們自己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