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像是你要和我私會似的。”
“……”
她沒搭理程绯的花言巧語,感受着洞穴處來自曲風眠的浩大冰靈力的威亞,有些許頭疼,本就是為探尋曲家隐秘才來的萬鬼窟,結果隐秘沒探索成,反而被迫體驗了一番原主的辛甜苦辣。
隻怕這下被曲風眠帶走,便歪難尋進來的機會了,她轉念心中道:“系統,神降有限制次數嗎?”
系統不知是在做甚,一會兒瞧瞧單膝跪地的程绯,一會兒又瞅瞅收下玫瑰的林栀清,臉上挂着可疑又詭異的姨母笑,聲音也甜到發膩,【沒有呀,怎麼啦宿主~】
林栀清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睜開眼眸,緊縮的眉頭舒展開來,她看着程绯,勾唇笑了笑,眼底閃過一抹狡黠。
她悄無聲息地拟了手訣,水借着周邊的寒氣結成冰,威力增長了數百倍,靈力膨脹至巨大的水球,林栀清精确地操控着,垂眸瞥着,指揮那道靈力猛然沖自己而來。
“咳咳咳……咳咳~”
【宿主,你在做什麼?!】
“我累了,歇會兒。”林栀清自顧自阖上了眼眸,安詳惬意。
緊接着,她脆弱地吐出兩口情真意切的鮮血,狀若西施,仿若失去羽翼的雛鳥,柔柔弱弱地向着程绯的方向倒去。
程绯本在與曲風眠周旋,正疑惑這回曲風眠為何忽然如此瘋魔,餘光瞥見好似有什麼黑影蓦地閃過,便順手接住了。
在看見她唇角那抹惹人憐惜的鮮血後,程绯不禁一怔,待再仔細觀察一番,才發覺林栀清鎖骨處那顆紐扣竟不知何時被解開,正柔弱無骨地縮進她懷,而從她這個角度,剛巧可以将若隐若現的青筋盡收眼底。
“你這是……”她怔了怔,臉頰騰地一紅,也竟是這一瞬間的破綻,被曲風眠找到了契機。
“轟——!!”
結界徹底碎裂。
寒意四起,紛紛有神智似的繞過林栀清,朝着程绯的頭顱刺去,數道寒氣化作無影無蹤的劍光,竟有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之勢。
程绯眉頭微蹙,她擡手遮擋,木系靈識溫柔卻堅固地擋下所有攻擊,又盡數反彈回去,她神色肅然,抿唇看着不遠處的白發女子,有些許不耐道,“你今日是瘋了嗎。”
曲風眠躲閃不及,平白受下幾道寒氣,本就蒼白的臉色愈發沒有血氣,隻冷冷道:
“把她給我。”
原本還稱得上鎮定的語氣在看到她們二人的一瞬間出現破綻。
隻見林栀清虛弱地被程绯攏進懷裡,面容痛苦難矜,脖頸處的衣衫仿若被人揉亂,發絲更為淩亂不堪,仿若剛經曆一場不可言說的反抗。
而一身绯色的女魔頭正以一種進攻的姿态盯着她裸露的鎖骨處,一手攬着其腰身,二人離得極為相近,似乎那女魔頭的呼吸都要打在林栀清的鎖骨處,那盯着她的目光更為侵略赤.裸。
血液仿若逆流,隻覺得全身的細胞都在沸騰,心髒處傳來陣陣絞痛,那份折磨了她十二年的苦痛又重新紛至沓來。
熟悉的名為“失去”的痛心又一次席卷了曲風眠的心髒。
“什麼?”程绯沒有聽清,不耐地擡眸,問她,攬着林栀清的手愈發緊了些許,幹脆将柔柔的她打橫抱起來,蹙眉問道。
“我說……”靈力運轉,曲風眠飄至高空,溫度随着她升起的高度驟降。
“把她給我!!”
冰棱四起,凍結了方圓百裡近乎所有實體,骷髅僵硬不能動,百花凋零,寒風刃近乎要破開程绯周身的屏障。
程绯冷笑一聲,似乎是懶得動彈,抱着懷中的林栀清點腳轉了個圈,靈巧地躲開了寒風刃,她歪頭一笑,某種酒紅色的瞳孔變成了深紅,“我若說……不呢?”
程绯勾起唇角,目光不屑,冷然道:“小家夥,我忍了你十幾年了,留你一條命不是讓你與我作對。”
林栀清似一隻墜落的白鴿似的毫無重量,隻覺得程绯的身形甚是平穩,若非骨節有些許硌得慌,她興許能睡着。
從她這個角度仰視程绯冷峻的面容,可以看清那眼底的怒意和失望,她發覺,程绯在對待曲風眠的态度明顯不如對待自己那般縱容,這般一比較,盡然顯得有些許寵溺了。
瞎想什麼呢。
她又脆弱地吐了口血,淩亂的發絲随風搖曳,輕微抿唇,徒增破碎感。
曲風眠眼眸眨也不眨地盯着林栀清,威壓驟然降落,她每一次運功臉色就白上幾分,可自己仿若渾然不覺,心髒隐隐作痛,卻不是為自己的傷,而是為林栀清嘴角的鮮血。
記憶紛至沓來……
十二年前便是這般。
她匆匆趕來,周圍凄厲尖叫聲不絕于耳,心急如焚,幾乎用了平生最快的角度,卻還是晚了一步,隻看到了她滿身血污,在程绯的懷裡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