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晨搖了搖頭,道:“扶我出去。我要當面謝過幾位将軍。”
雲逍想要阻攔,轉念一想便明白了過來。雖然十分擔心郡主的身體,卻也隻能照做。
屋外,幾位将軍隐隐聽到裡面說郡主醒了,但又聽得不甚清楚。急得幾人想闖進去,卻又礙于郡主是女子,隻能焦急的在外面等候。此時見雲逍扶着虛弱不已的郡主出來,既喜又憂,趕緊迎上前。
王将軍愁容消散,疾步上前,聲如驚雷,道:“殿下,你可算是醒了!”
錢将憨厚的臉上帶着擔憂,問:“殿下可還好?”
徐将軍皺着眉頭,總是帶着愁容的臉上是愁上加愁,道:“殿下怎麼出來了?”
被擠在最後面,一副書生模樣的龐将軍上前幾步,道:“诶呀,你們都别亂問了,快送殿下回屋歇着。”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全然沒有了平日裡的沉穩。
王将軍還要再說,被龐将軍拉了一下,道:“你嗓門小點,别吵得殿下頭疼。”
王将軍被說得有點臉紅,但他皮膚黝黑,晚上天又黑,愣是叫人看不出來。
顧晨虛弱的開口,道:“讓幾位叔伯挂心了,想來當日定是被我吓得不輕。我既已經醒來,幾位叔伯也可以放心了。”
幾位将軍松了口氣,一直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龐将軍關切的道:“殿下,傳沈醫女再來看看吧。”
王将軍清了下喉嚨,學着龐将軍文雅的樣子,放輕聲音捏着嗓子附和道:“對,殿下,讓沈醫女再來給殿下看看。”
龐将軍被他這做作的模樣吓的手一抖,撇了他一眼。王将軍讪讪的,掩飾的用大手揉了下滿臉的虬髯
錢将軍和徐将軍一個憨厚,一個憂愁。二人點頭,都認為應該讓沈醫女再看一下。
雲逍道:“各位将軍,沈醫女說殿下隻是憂思傷身,操勞過度,多休息幾日就會好。沈醫女已經守了兩日,方才回去休息。明日早上,奴婢再喚她來為殿下查看吧。”
龐将軍贊同颔首,道:“殿下已經醒來,便是大好。沈醫女也應好好休息一下,才能更好的照看殿下。她若是有事,往後殿下身體再有不妥可就麻煩了,像她這般醫術高超的醫女本就少,就是有,旁的人咱們也不放心。”
聞言,幾位将軍也都贊同。
龐将軍接着問道:“殿下,可是有事要吩咐我等?”
雲逍心道,龐将軍不愧是智将,為人儒雅,心思細膩。
顧晨收回被雲逍攙扶着的胳膊,費力的站直身子,恭敬的道:“幾位叔伯,請受晚輩一拜。”說罷便要躬身行禮。
錢将軍一把拉住她,又馬上避嫌的收回手,道:“殿下這是做什麼?”
顧晨誠摯的道:“幾位叔伯這幾日不辭辛勞,一直守在這裡,為晚輩勞神憂思,晚輩感激不已。”
錢将軍立即道:“殿下,你是郡主,怎可向臣等行禮?豈不是折煞臣等。再者,殿下既叫我等一聲叔伯,怎還能如此見外?”
顧晨眼眶微紅,道:“顧晨不孝,這幾日未能為父王盡孝,多虧幾位叔伯看顧着父王,才不緻令我自責緻死。”
聽郡主如此說,衆人心中一陣酸澀。
“幾位叔伯,請受顧晨這一拜!”
幾位将軍見郡主如此堅持,也不好再阻攔。顧晨躬身行大禮,将軍們立即上前将她扶起來。
徐将軍長歎一聲,道:“這都是我等該做的。殿下,你剛醒來,還需靜養,快些回房吧。”
“我這幾日恐怕還不能去為父王守靈,還請幾位叔伯……”
王将軍是個急性子,直接道:“請殿下放心,王爺的喪禮自會由我等親自看顧,不會有絲毫怠慢。若有不妥,我等便是愧對王爺,殿下可以砍了我等的腦袋。”
顧晨傾身行禮,道:“謝過幾位叔伯。”她直起身,接着道:“北齊雖已敗退,但難保不會死灰複燃,還望幾位叔伯能夠時刻盯緊北齊動向。若是有軍政大事,可以随時與我商議。”
這相當于是軍令,幾位将軍行軍禮,鄭重的道:“末将等遵命。”
雲逍覺察到郡主的身子打顫,怕是支撐不下去了,輕聲道:“外面風大,殿下身體虛弱,還是早些回房吧,免得再染了風寒。”
幾位将軍對雲逍一番囑咐後,向郡主告辭離去。
顧晨被雲逍攙扶着回到屋内,虛弱的問道:“可有吃的?”
“有。不知道主子什麼時候會醒過來,奴婢囑咐廚房一直備着飯食。奴婢現在就吩咐送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