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還有公務要處理,待了一會兒便離開了。顧晨和顧清滢要去看望顧汐泠,向皇後跪安。
風雪已歇,顧晨和清滢一路聊着汐泠的病情,她有些顧慮,不想去敬妃的宮中,卻得知汐泠早已有了自己的宮殿。
“敬妃将汐泠護得那般緊,怎會讓她搬出去?”
“就是護得太緊了,汐泠才搬出去的。”顧清滢輕歎一聲,道:“汐泠被敬妃看得喘不過氣,實在是受不住了。我便替她求了父皇和母後,讓她搬了出去。她宮裡的宮女和太監也是我挑選的,若是還用敬妃的人,她還是不得輕松。”
确實,時時刻刻被緊緊的看護着,這也不讓,那也不讓的,時間長了誰都受不了。
很快,二人到了汐泠的宮殿。宮女見安國公主來了,趕緊跪地叩拜。
“都起來吧。皇妹今日身體如何了?本宮帶瑞王來探望皇妹。”
宮女這才知道站在安國公主身邊的就是大名鼎鼎的瑞王殿下。
“回禀殿下,二公主殿下這幾日身體見好,方才喝了藥,正準備小憩。”
顧晨心想來的不是時候,要不然就将禮品留下,改日再來吧。正這麼想着,聽得殿内傳來輕柔的聲音:“外面何事?”
靠近門的宮女回道:“殿下,安國公主和瑞王殿下來了。”
殿内傳出一些聲響,緊接着是一連串的輕咳,宮女從殿内拉開了門。
一個身穿淡粉色襦裙的瘦弱女子被人攙扶着走到門口,行動似弱柳扶風。臉色蒼白,應是剛剛咳過的緣故,一雙杏眼濕潤微紅,櫻桃小口嬌喘微微,柔弱可人。
顧晨見汐泠如此病容,甚是心疼,眉頭輕蹙。
顧汐泠看到顧晨,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哽咽喚道:“王姐……”
顧晨疾步過去扶住她,道:“汐泠,王姐在的。你身子不好就要好好在床上養着。來,我扶你回去。”
顧汐泠不敢眨眼的看着她,道:“王姐,我……我還以為……可能等不到你回來,再見你一面了。”
這話讓人甚是難受。
顧汐泠從小就身體不好,敬妃事事緊張,連屋子都很少讓她出去。小小的一個人兒,總是恹恹的,毫無生氣。皇上很憐惜汐泠,可能分出來的精力實在有限。顧晨很心疼這個小妹妹,一有時間就跑來看她,陪她說話,給她講外面好玩的事。顧汐泠今年十五了,看起來卻像十一二歲,瘦弱得很。
顧晨溫聲道:“說什麼傻話呢。以後可不許再說這些不吉利的話了。”邊說邊扶着汐泠往裡走,一直将汐泠扶到床上靠坐着。
顧汐泠才反應過來還沒有給皇姐請安,她愧疚的看向顧清滢,道:“皇姐……”
“你别動了。說了多少次了,不要管那些虛禮,養身子才是最緊要的。”
顧汐泠小聲的道:“我知皇姐疼我,可在這宮裡,禮不能廢。”
顧清滢道:“好了,今日難得王姐來看你,就不要把時間都用在這些禮上了。”
幾個太監很有眼力見的搬來兩把椅子,退了下去。兩個宮女垂首而立,在旁邊小心的伺候着。
顧晨關切的問道:“我前些日子命人送了些珍貴的藥材進宮,聽清滢說你已經吃了這些藥,怎麼身子還不見好?”
顧汐泠柔柔的道:“我吃了,身子也見好了。若不是王姐送來的那些藥,我可能連地都下不得。”
見清滢點頭,顧晨眉頭緊鎖,道:“怎會病得如此嚴重了?”
“王姐,我自小身子就不好,用了無數藥材也養不好,現如今都已經習慣了。王姐不要替我擔心了。”
顧晨想了想,道:“我給你帶了一塊‘杏林藥墨’,希望真如世人傳說的那般能治百病。稍後讓太醫院的太醫們好好斟酌斟酌,将這藥墨給你入藥。”
顧汐泠那小鹿般的眼睛瞬間濕潤,王姐一直惦記着自己,還将這稀世珍寶送給了自己。才止住的眼淚又流了出來。
“莫哭了,怎麼還和小時候一樣愛哭。快莫哭了。”
顧汐泠聽話的擦幹眼淚,乖巧的點頭。
顧晨将“杏林藥墨”放到汐泠的手邊,又從海遙手上接過一個精緻的盒子。打開蓋子,裡面裝着帶有底座的香爐、瓶、盒,一套香具,還有十幾種珍貴的香料。
“聞香”在大周上流貴族間盛行,與“茶道”、“插花”、“撫琴”并稱“四雅”。
“我知你喜歡‘聞香’,當我看到這套香具時就想着你應該會喜歡。”
顧汐泠接過盒子,十分珍視的摸着裡面的香爐,又打開一個小瓶輕嗅。蒼白的臉上因為高興而帶上了一絲紅潤。俗話說無功不受祿,她什麼都沒有為王姐做過,王姐卻送了她兩樣極其珍貴之物。她知道王姐疼她,雖然不好意思卻沒有推辭,羞澀的謝道:“王姐,這套香具,還有這香,我很是喜歡。多謝王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