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亮,顧晨睜開了眼,在榻上抻了個懶腰,舒服~
雲逍在書房外聽到動靜,得了允許,帶着婢女進去伺候洗漱更衣。
洗臉的時候,顧晨是從未有過的小心,生怕弄濕了頭上的布。昨夜,她去找阿笙換藥,那可是心有餘悸。剛進了藥堂的院子,海遙突然驚呼:“鬼火!”
顧晨順着看去,藥圃那有一點亮火晃來晃去,飄飄忽忽。安生極快的擋在了她的身前。
“哪有什麼鬼火。你沒瞧見嗎,是阿笙拿着燭台。”
安生仔細的看了看,默默的退了回去。
海遙尴尬得紅了臉,道:“奴婢沒看清楚就胡說,請主子責罰。”
“大半夜的,見了這,确實挺吓人的。走,過去瞧瞧。”
走近了,見阿笙正蹲在藥圃裡,一手拿着蠟燭,一手擺弄着慘兮兮的藥草。
大晚上的,哪哪都是靜悄悄的。顧晨怕突然說話吓到阿笙,輕咳了下,小聲的道:“阿笙。”
阿笙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過頭來。燭火搖曳,忽明忽暗的照在阿笙的臉上,背後是一片漆黑,還真有些瘆人。
顧晨又清了下喉嚨,道:“夜深了,你拿着蠟燭也看不清什麼,明日再弄吧。等明日,我安排幾個手巧的婢女來給你打下手,弄得更快些。”
阿笙定定的看着她,面無表情。
不是吧?難道阿笙因為姑母毀了藥圃,遷怒到了自己的身上?阿笙對這一根根的藥苗苗重視得很,平日裡跟護眼珠子似的護着,她可擔不起這責任呀。
顧晨咽了咽口水,指着自己的眉骨,道:“那個,我該換藥了。”
阿笙的眼珠總算是動了動,然後一腳深一腳淺的走出藥圃。在銅盆裡洗了洗腳,穿上鞋子,進了屋子。
顧晨松了口氣,麻溜的跟了進去。
阿笙仔細的洗了手,剛碰到布上打的結,道:“你今天拆下來過?”
顧晨支吾的應了一聲。
“你能不能少折騰。還想不想快些好了?”
顧晨老實的聽訓,不敢言語。不多時,藥就換好了。
“那個,阿笙,還要多久才能不纏布呀?”
阿笙冷笑一聲,道:“等着吧。”然後擺了擺手,讓她趕緊走,明顯是氣不順。
“好勒。我回去歇着了。你也早點歇着,别累着了。”說完大步流星的撤了。
顧晨出了院子,心道,姑母招惹誰不好,偏要招惹阿笙。阿笙要是給姑母來上一點什麼藥粉,可夠姑母受的……啊,願佛祖保佑姑母……
思緒停下,顧晨擦過臉,換好了衣裳,走出書房的時候道:“海遙呢?”
“海遙剛剛出府了,去含春閣請桂兒姑娘。她說主子今日要見桂兒姑娘,既然沒提具體的時辰,那就要早些請桂兒姑娘來。”
“這丫頭,真是越來越精了。走吧,去用早飯。”
宋雪已經坐在桌邊等着,見了她就要起身。
“雪兒,我都說了,沒那麼多規矩。快吃飯,我餓了。”
宋雪看着精神不錯,沒什麼比這更值得開心的了。顧晨拉着她坐下,桌上擺着粥、面、包子、饅頭和幾樣小菜,讓人食指大動。她剛要拿起一個肉包,雲逍拿過來一個食盒,從裡面拿出一盅湯。
“主子,這是按照阿笙開的方子做的,要全喝了。”
顧晨聞着那個味道就難受。宋雪也聞到了,很是同情的看了她一眼。
裡面放了藥材,哪會有多好喝呢?喝就喝吧。湯一入口,顧晨差點吐了出來,這怎麼比藥還難喝,一股子的怪味。
“這是什麼東西?”
雲逍抿了抿嘴,道:“就是加了藥材的湯。”
顧晨苦着臉,五官都要擰到一起了,這般模樣,惹得宋雪笑了出來。
顧晨無比可憐的道:“好難喝。雪兒你還笑我。”
“都說良……良湯苦口,快趁熱喝了吧。”
顧晨極度懷疑阿笙是報複不到姑母,轉而報複到了自己身上。能怎麼辦?含淚替姑母喝了呗。一仰頭,咕咚咕咚全喝了。
顧晨表情扭曲的道:“拿走拿走,快拿走。告訴阿笙,這東西不是人喝的,我可不會再喝了。”接過宋雪遞過來的茶,漱口漱口再漱口,方才好受了些。再看向桌上的吃食,沒了胃口。
宋雪盛了半碗粥,夾了點酸甜開胃的小菜放到碟中,道:“先慢慢少吃一點。過一會兒,不難受了,再吃個肉包。”
顧晨聽話的點頭。
雲逍道:“主子,阿笙說了,少吃葷腥。要不,吃菜包吧。”
顧晨臉都黑了,阿笙絕對是在報複!之前沒說不能吃肉呀!她斜眼看着雲逍,道:“阿笙是不是收買了你,讓你故意折騰我?”
雲逍自然知道這是打趣的話。
“奴婢說的都是阿笙特意叮囑的。奴婢隻是轉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