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雪輕輕捂住了她的嘴,道:“莫要說胡話了。乏了,快歇着吧。”收回了手,頭在顧晨的胳膊上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閉上了眼睛。許久後,耳邊響起了飄忽的聲音:“雪兒,給我些時間。”
海遙讓雲逍去歇一會兒,她會守在這。雲逍應下,和蕪綠一起離開了。海遙給了蕪悠和蓮兒幾顆牛乳糖。蓮兒開心的吃了糖,眼睛都眯了起來。三人吃着糖,安靜的守在門外。清風吹過,帶來一絲涼爽,讓人心情愉悅。
一覺香甜,醒來時屋内昏暗。
宋雪動了下,迷蒙的睜開眼,見顧晨正不眨眼的看着自己。想起身,卻被顧晨抱緊。
“天都要黑了,該起了。”
宋雪剛睡醒,聲音帶着些許粘膩,很是勾人。
顧晨喉間發緊,道:“要不……就這麼睡到天荒地老吧。”
這人的情話張口就來,不知道是從哪裡學來的。
“你閑了一天,就沒有事要去忙?”
顧晨收緊臂彎,道:“沒什麼事比陪你睡覺更緊要的。”
宋雪覺得自己在含春閣白待了那麼多年,遠不及顧晨會說情話。她總算是推開了顧晨,坐起身,道:“你是王爺,怎可……那我不成了禍國殃民的紅顔禍水?”
顧晨一陣笑,道:“我又不是皇上。再者,就算禍國殃民,那也是我的錯,怎要怪你。”
“都說紅顔禍水……”
“什麼紅顔禍水,都是那些虛僞君臣的借口罷了。這就好比我中意你,貪圖你的美色,日夜癡纏着你,最後卻要怪你姿容太美,誤了我,哪有這般道理?”
“你……你這說的都是什麼呀?”
“我說的都是實話呀。或者這樣說,我喜吃巴豆,日日隻吃巴豆,最後吃到口吐腹瀉。巴豆有何錯?是我要吃的,又不是巴豆逼我吃的。就算是巴豆逼我吃的,我也可以不吃呀。巴豆而已,還能強迫得了我嗎?”
宋雪歎了口氣,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可世人不是這般想的。你若是因為我誤了事,府裡的人會怎麼想我?你是王爺,有多少大事要料理。若是因為我出了錯,那些……朝臣和百姓又會如何想我?他們必會覺得是我用美色誤你。”
顧晨哈哈大笑,道:“管他們是怎麼想的!人活一世,很是不易。不必在乎旁人的想法,太累了。”
“可人活一世,怎能全然不在乎這些。”
顧晨想了想,道:“你說的有理。那我和你說說你擔心的事。我真沒什麼大事要去料理。我率軍去通城剿匪,該料理的事情都料理好了,剩下的,就是朝廷的事了。軍中有幾位将軍在,無需我擔憂。若真有事,他們必會禀報。府裡有周叔,有海遙,現在還有你,沒我什麼事呀。”
“你不用去上朝嗎?是因為你的傷,暫且不去嗎?”
“有沒有傷都不用去。回京後,我隻去過一次,商讨是否向南疆出兵。”
宋雪很是不解,“為何?”
顧晨盤腿坐着,道:“朝中對我這個女王爺,女大将軍,可不是都認同的。我不想費力氣和他們糾纏,也不耐朝裡的那些破事。皇上是明白的,我遞了折子說要為父王守孝,身子不适後就免了我的早朝。所以呀,我閑的很。可以和你朝夕相守,看朝陽,賞日落,縱情……”
宋雪直接下了地,穿起鞋子,道:“外面正日落,你快去賞日落吧。”穿好鞋,疾步拉開了門。
門突然被打開,蓮兒吓了一跳,張着嘴,道:“小姐……不是,主子。”
外面好多雙眼睛齊刷刷看過來,宋雪動作一頓。
屋裡的顧晨哈哈大笑,“海遙,更衣。”
海遙應下,向宋雪行禮後帶着婢女進了屋子。
宋雪略微窘迫的退回了屋子。
蕪悠輕聲道:“主子是否也要更衣?”
宋雪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滿是褶皺,點了點頭。
蕪悠和蓮兒要入内,宋雪回頭看了眼,見顧晨正在脫衣裳,喚住二人,道:“等王爺更衣後,你們再進來吧。”
蕪悠應下,關上了門。
宋雪面向門站着。
顧晨大大方方的換着衣裳,道:“雪兒,你站那幹什麼,來裡面坐。”
宋雪不應,像被罰了一般的站着。
顧晨輕笑出聲,道:“我都不怕被你看,你怕什麼呀。”
宋雪耳朵通紅,真想跺腳。
顧晨不再逗她,道:“我命人收拾出了一間屋子,用做你的書房。一會兒你去瞧瞧,還需要添置些什麼,讓人去辦。”
宋雪輕輕的應了聲。
顧晨換好了衣裳,要去阿笙那換藥,回來再一起用晚飯。
等人離開了,宋雪才敢擡眼,心跳如鼓,臉紅如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