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雪道:“我哪有地方收這麼多的東西。”
顧晨明白了過來,“蕪悠,你的主子難道還沒有小庫房?”
蕪悠跪地,道:“奴婢失職。奴婢現在就去安排。”
宋雪溫聲道:“我本就沒什麼東西。你不要怪蕪悠。”
蕪悠伏低身子,既惶恐又感激的道:“是奴婢考慮不周,沒有服侍好主子,請王爺責罰。”
顧晨沒有再怪罪,讓她起來了,道:“雪兒,你可曾去看過王府的庫房?找個時候去看看吧。若是有什麼喜歡的,蕪悠,替你主子都拿到小庫房去。”
“若是我都喜歡呢?”
“那還不好辦嘛,要是你都喜歡,從今兒起,府裡的庫房就是你的私庫。”
宋雪笑吟吟的道:“你舍得?”
“連我都是你的,還有什麼是舍不得的。”
“你……”
顧晨笑呵呵的看着宋雪,揮了揮手,蕪悠帶着一衆婢女離開了。
“你一天天的口無遮攔,什麼羞人的話都往外說。你不羞,我都臊得慌。”
顧晨上前,握住宋雪的纖纖素手,道:“有什麼可羞臊的,恩愛夫妻不都是這個樣子。咱們是兩個女子,就是恩愛妻妻。”
宋雪紅着臉,輕聲道:“才不是這個樣子,應是相敬如賓。”
“我可不要什麼‘相敬如賓’,如同賓客相待,哪是恩愛。”
宋雪白了她一眼,道:“我說不過你。你還沒說呢,文昌侯給王府送禮,怎麼都是送給我的東西?”
顧晨回道:“自然是因為程柏呀。”
“程柏?”皇後驚訝的問道。
“是。昨日,父皇讓劉淮将程柏的策論拿給孩兒看,怕是有意要選程柏為驸馬。”
“不行,再是如何也不行。他是文昌侯府的嫡次子,非嫡長子,無緣爵位,隻這一點就配不上你。再者,他的名聲早就毀了,一個纨绔子弟,不務正業,如今就算中了探花也不成。一個人的秉性怎是說變就能變的。你若是嫁與她,豈不成了笑話。”
顧清滢為難的道:“父皇本就有意在‘三鼎甲’中選驸馬,如今程柏中了探花,還是侯府嫡子,比沒有身份的狀元和榜眼好上許多,父皇必會更加滿意。而且,我看過程柏的策論,很是合了父皇的意,如此一來……”
“那也不成!你若是嫁了他,他是不敢欺你,可你的日子也不會過的好呀,你讓母後如何能放心?無論如何,你都不能嫁了他。我現在就去找你父皇。”
“母後莫急。此事交給孩兒吧。”
顧清滢拿着程柏的策論去了禦書房。一番噓寒問暖,讓顧敬很是受用。然後,談起了程柏的策論。
顧敬聽着愛女對策論的見解,每一條都說到了他的心坎裡,愈發高興。滿朝官員,多是涉虛空談,少有真知灼見,不及女兒懂自己的想法。
“依孩兒看,此篇策論堪配狀元之名。”
顧敬笑着問道:“你當真如此想?”
“是。程家二公子有如此才學,早應入仕,為朝廷做事,父皇必會重用。隻是……”
“隻是什麼?”
顧清滢面露為難,道:“隻是,孩兒記得,他小時候在宮裡讀書那會就很是頑劣,做錯了事就推到旁人身上,還在一旁添油加醋。這倒沒什麼,算是年少玩鬧。可孩兒聽聞,這幾年,他在京中的名聲……”
顧敬疑惑,“什麼名聲?”
顧清滢很是糾結,一副不好回答的模樣。
劉淮瞧得明白,正好抓住這個機會,将程柏的事回禀了。
“皇上有所不知,程探花有個‘京城第一纨绔’的名号。奴才打聽到,程探花這些年遊手好閑,不務正業,吃喝嫖賭……”劉淮打了自己的嘴一下,道:“大公主莫怪,奴才在殿下面前出言失當。”
顧敬眉頭緊蹙,道:“竟有這樣的事!”
“回陛下,如此說的不隻一人,想來是真的。但老話說‘浪子回頭金不換’,程探花此番參加恩科,應是想改過自新。”
顧敬瞪了他一眼,劉淮立即噤聲。
顧清滢明白,劉淮是見父皇看重程柏,在話裡給了個台階下。
“父皇,程柏的學識可堪重用。至于他人品如何,與學識關系不大……”
顧敬打斷了她的話,道:“學識再好,人品不佳,有才無德,怎堪重用。”
顧清滢不再出聲。
顧敬想了想,道:“好了,不說他了。過幾日你就要搬出宮去,一切可都準備妥當了?”
“有母後親自為孩兒籌措,都已妥當。”
顧敬露出溫和的笑容,道:“那便好。剩下這幾日,你再仔細看看,缺什麼,就和朕,和你母後說。”
顧清滢開心不已,道:“謝父皇。”
出了禦書房,顧清滢神色淡然。父皇這邊算是暫時穩了下來,後面且再看。
顧敬心有不悅,好不容易看中了程柏,沒想到竟是個品性堪憂的。可那篇策論确實令人贊歎,不若先給他安排個差事,看看到底如何。若是真不成……還有李光。想了想,給程柏安排了個禮部的差事。
程柏是萬沒想到,他竟要去禮部任職,還是在兒時同窗李謙的下面當差。禮部?讓自己這麼一個閑散随性的人去禮部,誰定的呀,這麼缺德……
不說程柏是如何的難受,瑞王府這面,唐統領等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