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漪瀾喝着茶,聽皇後問道:“剛瞧見有人和皇妹一起下了馬車,離得遠,瞧的不太真切,可是皇妹的貼身婢女?”
顧漪瀾放下茶盞,道:“是晨兒府上的醫女。近些日子,不知是不是常說的春困秋乏,總是覺得疲乏。擔心路上身子不适,便将人帶上了。”
皇後關切的道:“不若讓李太醫給皇妹仔細瞧瞧。”
顧敬頗為緊張的道:“對。劉淮,傳李太醫。”
“不必了。讓皇兄和皇嫂擔心了。晨兒府上的這個醫女很是不錯,有她照看着就足夠了。多謝皇兄和皇嫂關心。”
顧敬囑咐道:“若是身子再不舒服,定要讓李太醫給你仔細瞧瞧。”
顧漪瀾展顔而笑,“好。我瞧着,皇兄的氣色極好,興緻也不錯。”
“可不是嘛。你皇兄一出皇宮就心情大好。”
顧敬笑了兩聲,道:“日夜處理政務,批折子,不得閑。京裡留了丞相,雖然有大事還會遞折子過來,但總算是能出宮走走,輕松不少。”
“現在諸事平順,國泰民安,皇兄就該好好歇歇,松快松快。”
顧敬的心情愈發好,道:“嗯,皇妹說的不錯。”
從康京到鹿山行宮,有一條專門修建的官道。休整之後,禦駕重新出發,皇室宗親,文武官員緊随其後。
晚些時候到了定好的地方,有官員接駕,休息一夜。皇上早已下旨,路上的接駕要避免鋪張,一切從簡,早日抵達鹿山。
晚膳時,皇室宗親齊聚一堂。二皇子顧項自被罰閉門自省後,這是第一次在人前露面,整個人都瘦了一圈,神情憔悴,沒了之前的強勢跋扈。與之相比,三皇子顧晟則是一副意氣風發的模樣。五皇子顧曙一切如常,神色淡然。八皇子顧昀正值年少,精力充沛,神采奕奕。九皇子顧煦年幼好奇,出了宮看什麼都有趣,眼眸靈動。
長公主顧漪瀾一如往常的慵懶。大公主顧清滢儀态端莊,落落大方。二公主顧汐泠一掃病容,精神飽滿,倒是讓人驚詫。至于瑞王,溫文儒雅,安靜低調。那眉骨上的疤讓德妃驚了一下,再細瞧,竟覺得瑞王多了份戾氣。婉妃偶爾瞥向瑞王,心裡有些焦灼,靜不下來。
皇後關切的詢問了顧汐泠的身子,又關心了顧漪瀾和顧晨一番。
皇上看了看幾個皇子,多與二皇子顧項說了兩句話。一頓晚膳,又回到了兄友弟恭,父慈子孝。
用過膳,皇上讓衆人早些歇息,明日早些趕路。衆人領旨,紛紛退下。
“王姐。”
顧晨停下腳步,笑着道:“汐泠呀,你這身子是真的好了,比王姐還精神。”
顧汐泠開心的道:“出了宮,怎麼都不覺得累。”
“你這是還沒過新鮮勁。後面幾日都要趕路,看你還會不會一直這麼精神。”
顧汐泠呵呵而笑。
“你要是覺得不舒服了,正好阿笙也來了,你去姑母那讓阿笙給你瞧瞧。”
“沈醫女也來了?在姑母那?”
“是啊。姑母看阿笙醫術高超,都舍不得将人還給我了。诶呦!”
顧漪瀾掐着顧晨的臉,道:“你個小兔崽子,竟在背後說姑母壞話。”
“姑某,偶沒索壞發。”
顧漪瀾松了手,道:“你說的倒是沒錯,阿笙醫術高超。這人我就留下了。”
顧晨揉着被掐紅的臉,道:“姑母,阿笙不是奴才,不能買賣賞賜,孩兒沒法替她做主呀。”
顧漪瀾瞟了她一眼,道:“我看上的人,還能跑得了。”說完施施然的走了。
顧清滢行禮,目送姑母離開。
顧汐泠問道:“王姐,姑母可是身子不适?”
顧晨慢悠悠的回道:“姑母應是腦子不适。”
“啊?可是跟父皇一樣,患有頭疾?”
“額……姑母的頭疾和皇伯應是不同。有阿笙在,你不用擔心。”
顧汐泠乖巧的點頭,“沈醫女醫術高超,必能治好姑母。”
“唔,難說……不是,你說得不錯。”
顧清滢在旁安靜的聽着。
顧晨換了個話,問道:“你皇姐搬到了公主府,你怎麼沒去瞧瞧?”
“我也想去。王姐是知道的,出宮不是那麼容易的。我已經求了父皇準我來秋狝,不好再去求父皇。皇姐搬出宮前來看過我,想替我去與父皇說,可我不好總讓皇姐幫我去求父皇。”
顧清滢道:“你我姐妹,有什麼幫不幫的。”
顧汐泠挽住她的手,道:“皇姐,你那公主府我定是要去的,等後面我再去求父皇。”
顧清滢嘴角含笑,道:“好。”
顧晨樂呵呵的看着,又聽到人喚她。
“王姐。”
“九殿下。婉妃娘娘。”
婉妃回禮,又和兩位公主相互行了禮。
顧煦也向兩位皇姐行了禮,仰着頭,眼眸清澈的道:“王姐,我……上次王姐說要讓雲逍給我疊星星。”
“诶呀,倒是我忘了。九殿下,路上舟車勞頓,不若等到了行宮,我讓雲逍去你那,給你疊星星。”
顧煦歡喜的點頭,“好。”
婉妃一直看着顧晨,察覺到顧清滢的視線,招手喚來顧煦,母子二人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