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惠道:“阿姐,雪兒姐姐。”
甄衡道:“阿姐,宋姐姐,快進府吧。祖父和祖母正盼着見宋姐姐,父親和母親也是滿心期待。”
宋雪輕聲應下。
顧晨很是松弛的道:“衡兒,你今日休沐?”
“知道阿姐和宋姐姐要來府,我今日告了假。”
“哦。那舅父呢?”
甄惠搶着回道:“早朝一散,父親料理了急事,就早早的回了府。”
舅父這是為了見雪兒,連差事都擱下了。顧晨在心裡給舅父點了個贊。
宋雪聽着,國公府一家待自己如此鄭重,當真是受寵若驚。
顧晨牽起她的手,道:“咱們進去吧,不能讓長輩久等。”
“嗯。”
正廳之内,二老翹首以盼,終于見到人了。
顧晨長身玉立,穿了一襲金絲玄袍,莊重至極,将人襯得分外白皙。宋雪穿着一身月白儒裙,身段婀娜,臉頰微紅,容顔絕色,豔若桃花。二人站在一處,般配極了。
國公爺和甄明理驚歎于宋雪的容貌,要不是知道顧晨的品性,真會以為她是被美色所惑。
顧晨和宋雪剛要行禮,國公夫人喚宋雪到近前。宋雪看了眼顧晨,忐忑的走了過去。
國公夫人仔細打量着宋雪,然後親昵的拉住她的手,慈愛的笑着道:“這孩子長得可真俊兒呀!老身聽聞,孩子你的琴藝乃是當世之最。如此才貌,是咱們晨兒高攀了。”
宋雪心裡一熱,差點湧出淚水。
顧晨趕緊道:“外祖母說的是,是外孫高攀了。”
宋雪盡力控制,卻壓不住喉間的哽咽,隻怕一開口就會失了禮。她恭敬的屈膝行禮,國公夫人拉起她,道:“以後就是一家人了,不用做這些虛禮。”
國公爺在旁笑着颔首。
宋雪再忍不住,眼噙熱淚。
顧晨走了過去,将人拉到身側,道:“這是外孫第一次帶雪兒來見親長。外孫和雪兒給外祖和外祖母請安。”
宋雪垂首,眼淚滑落。随着顧晨跪下,恭恭敬敬的行禮。
二老樂呵呵的受了這一禮。
國公夫人看了眼鄧嬷嬷,鄧嬷嬷呈上一個精緻的匣子。國公夫人親手打開匣子,裡面是一對玉佩。
“好孩子,這一對雲紋玉佩,是我們老兩口送給你的見面禮。以後啊,你和晨兒要好好的。”
宋雪心中無限感動,看着鄧嬷嬷捧到近前的匣子,遲遲沒有拿。看向顧晨,顧晨笑得溫柔,輕輕點頭。她這才伸手接過匣子,再次向二老恭敬行禮,道:“謝國公爺,國公夫人。”
宋雪沒有因為國公夫人剛才那“一家人”的話就改口,也沒有說奉承話,很有分寸。可見不是個一心谄媚,想要攀龍附鳳的人。二老沒有因為她的“不識擡舉”而不悅,樂呵呵的點頭,讓二人起來。
将匣子交給蕪悠後,顧晨又和宋雪向舅父和舅母鄭重行禮,二人也受了這一禮。
趙婉喚來了青竹。顧晨看到青竹手上捧着的匣子,毫不驚訝,向舅母笑得那叫一個乖巧。幸虧趙婉不是顧漪瀾,不然非要罵上一句小兔崽子。
趙婉心歎,真是女大不中留。
“宋姑娘今日到府,算是正式相見。”趙婉看了眼夫君,道:“這是我們送給宋姑娘的見面禮。此物原是晨兒放在我這,讓我替她暫為保管。如今算是找到了合适的歸處。”言罷,親手打開了長匣。
宋雪看清裡面是何物,驚訝道:“寒霞!”
這反應和趙婉初見“寒霞”時一模一樣。
趙婉溫和而笑,道:“不錯。正是驚世名琴,‘寒霞’。”
宋雪惶恐,“如此稀世珍寶,我如何配得上。甄夫人,我……”
“宋姑娘當日彈奏的一曲《禅》,至今仍時時回蕩于耳畔。當世也隻有宋姑娘才配得此琴。正如我剛才所言,這琴原本就是晨兒所有,送給你,算是物歸原主了。宋姑娘莫要推辭了。”
得見“寒霞”,宋雪難掩激動。她擅琴,自然也是愛琴之人。顧晨将此琴送與甄夫人,可見甄夫人必是懂琴,精通琴藝,自己怎能奪人所愛?再要開口婉拒,聽顧晨輕聲道:“雪兒,長輩贈禮,不可拒絕呀。你就收下吧。”
這話直接讓宋雪不能再拒絕,嗔了顧晨一眼,驚覺這是在哪,慌亂的低下頭。思緒百轉,擡起頭,雙手接過琴匣,屈膝道:“多謝甄夫人。”
趙婉微笑着點頭。
蕪綠接過琴匣,退到一旁。
甄衡和甄惠站起身,一同向顧晨和宋雪按着禮數行了禮。甄惠笑吟吟的道:“今後雪兒姐姐要如何稱呼我和兄長呀?”
宋雪抿了下唇,輕聲道:“惠兒。衡……衡兒。”說完就紅了臉。
甄衡眼神明亮,道:“那我也應改口,和妹妹一樣,喚雪兒姐姐。阿姐,可行否?”
“臭小子,都已經喚了,還問行不行,真是讨打!”
衆人一陣歡笑。
如此,宋雪便是真正的見過了顧晨的親長,得了國公府的認可。
國公夫人又将宋雪喚到近前,像對着自家孩子一樣關切的詢問,趙婉和惠兒也加入其中。國公爺、甄明理、顧晨和甄衡都插不上話,幹坐那聽着。過了一會兒,國公夫人拉着宋雪要去後院,說是看他們四人在這礙眼。
顧晨見舅母和惠兒都要過去,站起身,道:“外祖母,外孫也随你們去。”
國公夫人道:“女兒家說話,你來做什麼?”
顧晨瞪大了眼睛,道:“我也是女兒家呀!”
國公夫人頭都沒回,宋雪很用心的攙扶着老人家出了正廳,嘴角微翹。
“舅母!惠兒!外……”
無人搭理。
顧晨看了看外祖和舅父,還有衡兒,無語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