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你明知道他喜歡男人,還跟他住在一個屋檐下。”
這件事最後還是傳到了越川的耳中,這個不修邊幅的人通常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狀态,不僅是窗外事,他連身邊的事也記不清,别的教室上課時,是老師點學生的名字,但到了他的課堂,是學生點老師的名字,他常常因沉迷于非人的世界,而忘記要給課堂上的活人上課。
“你的人機戀結束了?終于想起要關心你的活人朋友了?”葉詩捧起茶杯,茶水是剛倒的,還彌漫着熱氣,撲在葉詩的臉上。
“是簡斟提起了這件事,他實在太煩了,每天給我打一通電話,就為了探讨你什麼時候會被一個男人騙走。”
“他一向如此。”
“那麼在回去前,我姑且問一下,誰這麼倒黴,喜歡上了你?”
“很遺憾,什麼也沒有。”
“?”越川敲下一個按鍵,身邊的機器人緩緩打出一個問号。
“他不喜歡男人。”
他所做的一切,對葉詩的惡作劇無動于衷也罷,對葉詩的告白所做的反應也罷,無非是想讓葉詩主動收手。
“你怎麼知道他喜歡男人?又怎麼知道他不喜歡男人?”
“我向他告白,他親了我。”
“如果這樣能讓你難受,我也可以親你。”
葉詩抱着茶杯坐到了沙發最遠處,“沒想到你是這種人,我警告你,你以後離我遠點。”
“那後來呢?”
“簡斟告訴我,他親我不一定代表他喜歡我,因為我們之前的關系很惡劣,他的行為可能是一種反擊,為了驗證他的話,我又制定了一套計劃。”
計劃定在一次外出任務中,葉詩找到了當地的一個gay吧,他跟巫硯說要去喝點酒,巫硯的任務是看着他,自然不會放任他一個人去酒吧喝酒。
站在gay吧門口,巫硯皺眉,“你喜歡來這種地方?”
“别這麼緊張,放松點,任務已經結束了,”葉詩偷偷觀察巫硯的表情,他對同性戀沒什麼了解,正如他對異性戀,但他以他最深沉的感情為依據,對此産生了一個大膽的揣測,他看見被窩就挪不動腳,同理可證,一個基佬看見喜歡的男人也會挪不動腳,gay吧有那麼多男人,總會有巫硯喜歡的類型。
兩人走進酒吧,巫硯除了最初皺過眉,後來就沒什麼表情,不過他一向如此,葉詩堅持認為,這是異能管理科的教育導緻的面部神經失調。
葉詩點了一杯酒,随後問巫硯,“你要喝點什麼?”
“一杯牛奶。”
“都來酒吧了,不喝一點嗎?”
“這是給你點的。”
酒和牛奶同時端上來,葉詩把那杯乳白色的液體推到巫硯面前,“你的牛奶。”
巫硯沒動那杯牛奶,他靠着吧台,像是個正在押送犯人的警察,神情正經得與這個地方格格不入。
或許是巫硯周圍的氣壓太低,導緻葉詩也被影響,周圍居然沒有一個人敢上前搭讪。
當晚,葉詩在巫硯的觀察報告下寫道:他是個乏味的人,隻關心他的任務,絲毫沒有私人感情,比越川的機器人還無聊。
此後,葉詩又借機試探了幾次,任務的對象有各種各樣人,這些人無論男女美醜,對巫硯而言,就是遊戲中的npc,絕不會産生除了任務以外的感情,這樣一個人不可能是同性戀,如果哪一天他結婚了,那結婚對象一定是任務。
“很無趣的人,對吧!”說完,葉詩向服務員招手,“結賬。”
他走出店門,時間是下午四點多,回去的路上,他又在附近的商店買了一個蛋糕,等回到家,剛過五點,巫硯正在廚房切菜,他聽見門口傳來的聲音,頭也不擡道,“今晚吃火鍋。”
“你今天出任務?”
“鄒奶奶家的水管凍壞了,大過年的,找不到人來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