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倆去了醫院做檢查,确認大腦沒有發生變化,少掉的隻有記憶,簡斟又替他們做了一些測試,刺激大腦,企圖喚醒他們的記憶,但無果。
簡斟問他倆,“什麼時候發現失憶的?”
葉詩道,“昨天早上。”
“看來事情發生在夜晚,你們倆都沒發現,那這東西一定很擅長隐藏自身的氣息,能力與記憶有關,你們得回到那座森林,回到你們失憶的地方,隻有找到失憶的原因,才能奪回記憶。”
葉詩和巫硯也是這麼想的,但和上回不一樣,這回他們在搭帳篷的地方布置了攝像機,入夜後,兩個人都沒睡,就等着那東西過來。
“要是我們一直沒辦法找回記憶?”巫硯道。
“少了一段記憶也沒什麼。”
“但人的一生不就是由一段段記憶組成的,少了一段記憶,就相當于少了一段人生。”
“你覺得你少掉的那部分記憶是什麼?”
“畢業,求職,遇到你。”
“都不是些重要的事情,忘記了也沒什麼。”
“照你這麼說,人生中還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沒什麼重要的。”
何等悲觀的想法,他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沒什麼重要的,那為什麼還要找回記憶?”
“因為我很想知道吃掉我的記憶的是什麼東西。”
兩人是吃過晚飯來的森林,點燃篝火也隻是為了照明和驅趕野獸,說了會話,兩人就回了帳篷。
但他們不能睡覺,也不能說話,這就相當難熬了。
唯一支撐他的,就是找回記憶的信念。
山林中的天空異常清晰,星辰閃爍,樹林子卻是暗暗的,但在黑暗之中,一團光球緩緩漂浮而出,像是黑夜中點燃的明燈。
它晃晃悠悠,晃到了樹杈中央,緊接着,又有一個光團浮了起來,但它并不像前面那團光團那樣幸運,僅僅漂浮到了帳篷頂,就被抓住。
一連串的記憶輸入葉詩的大腦,可不是他的記憶,而是另一個人的,他看着那人上課,考試,回宿舍休息,不斷地重複這樣的人生,這可不是他的人生,葉詩當然也要去上學,但他很喜歡逃課,即使一年到頭上不到幾節課,他照樣能考全班前幾名。
真是乏味的人生。
又有一個光團從帳篷的縫隙裡擠出來,葉詩抓住它,記憶中的人變得小了很多,不過場景倒是沒什麼變化,依舊是上課,看書,睡覺。
直到畫面中出現了一張熟悉的面孔,那溫柔的話語,那溫暖的手心,都是屬于他的,怎麼會出現在巫硯的記憶裡?
葉詩太過震驚,絲毫沒發現巫硯已經睡醒,鑽出帳篷,用一種可以稱得上是天真的目光看着他。
“你是誰?”
巫硯問他。
葉詩驚詫地看着他。
巫硯見他不說話,又問道,“那是什麼?怎麼會發光?”
“過來,”葉詩對他招手。
巫硯起身,乖乖走到葉詩身邊,看着葉詩将那團發光的東西塞到他手裡。
裡面有一些是他很熟悉的東西,那些日複一日的生活,還有一些,卻像是突然闖入大腦的陌生人。
過了好久,巫硯才消化完這些記憶。
既然知道了記憶消失的方式,那麼找起來就方便許多,兩人在黑暗中前進,尋找有光團亮起的地方。
好不容易找到一團,走近一看,卻是螢火蟲。
将螢火蟲放飛,葉詩道,“你怎麼會認識我媽?”
“誰?”
“我在你的記憶裡,看到了一個和我媽長得一模一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