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的料子摩擦地面,發出類似塑料擠壓的‘簌簌’聲響,間或夾雜着金屬刮擦地面的聲音,空氣中彌漫着難聞的氣味,令人作嘔。
但在成有為的世界裡,這些成了每日都要經曆的事情。
對于人的死亡,生命的流逝,他早已感覺不到,他已經回憶不起來第一次殺人時的感覺,到底是爽快更多,還是害怕更多?
這件事本該很重要的,它徹底改變了他的人生,可現在看來,他又覺得這早晚會發生的,死的人是誰已經無所謂了,曾經的感情有多深沉,現在就有多麼的不值一提,他甚至懷疑當時的他隻是想殺人。
現在都不重要了,他日複一日地重複着一件事,将人打暈帶走,奪走他的生命,增強自己的實力,看着這些人在他手中失去生命,他意識到了一件事,一個人總得以别的生命為食,弱者就該成為強者前進道路上的祭品。
如果說有什麼善惡因果,那一定是文明帶來的幻覺,隻要遮住文明的雙眼,把所有人都帶回叢林就好了。
在叢林裡,他是個出色的捕獵者。
他取出一把刀,刺向祭品的腹部,剖開肚子,露出裡面的内髒,看久了,就會發現這和解剖一頭豬沒什麼差别。
隻是當他殺了一頭豬,别人回來分食豬肉,當他殺了一個人,所有人都會用異樣的眼光看着他,把他視作異類。
為什麼别人不是異類呢?這種事情在原始社會不是很常見?
當他一個人這麼想的時候,他覺得壓抑,他活在一個不可理喻的世界裡,直到有人告訴他,這個世界不該是這樣的,他并沒有錯,他隻是想變強,有問題的是那些心甘情願當羊的人。
空氣中彌漫着血腥氣,周圍陰冷潮濕,但手中的心髒是熱的,還在跳動。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刍狗。
聖人不仁,以百姓為刍狗。
他隻不過是順應自然的法則。
地上的人露出痛苦的表情,他的身體此時才開始意識到發生的事情,但很快的,器官開始衰敗,生機從他的身上流失,隻剩下一具空殼。
成有為起身,掏出一張手帕,将手上的血一點點擦掉。
擦完血,他從邊上拖出一張紅色木椅,坐下,又從包裡拿出一本書,從第一頁開始翻,直到翻到空處,合上,又放回包裡,起身走向内部的鐵門。
他現在需要去找一個人,去看他是否找到了需要的資料。
王李碼打開一個文件夾,一行行資料從他眼前滾過,可這些字符居然組成了他不認識的模樣。
他放棄了讀懂這些資料,反而是打開了另一個文件,入眼的就是一張照片,照片上的人隻有十來歲,還是在上學的年紀,可這張相片上打了一個灰色的印記,上書死亡二字,這是王李碼能看懂的部分。
他往後翻,同樣的印記一個個進入眼簾,又從眼前消失。
直到一個紅色印記出現在他眼前,死亡的字樣變成了金屬化三個字。
下方有一張照片,那是手部的照片,皮膚上出現一大片灰色部分,有金屬的光澤。
王李碼越看越心驚,這是他該看到的東西嗎?這些封存的資料不該出現在他眼前的,除非他現在陷進了非常麻煩的事情裡。
同樣陷入這件事的,不止他一人,在這座城市的一間不起眼的店裡,兩人相對而坐,一男一女,可兩人的神情讓周圍的人都不敢靠近。
“這是這次的目标人物,”男人遞過來一張照片。
沈之岚看都不看,就接過照片,揣在口袋裡。
見她要走,男人擔憂道,“這回的目标有些麻煩,他能吸取别人的生命獲得力量,死在他手上的人不可計數,其中還有很多是異能者,我希望這次你能跟别人合作。”
“不用。”
男人看着她離去,不禁搖頭,再強的人,如果隻是單打獨鬥,能發揮的能力都是有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