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幾日的風沙越來越大,巢穴外狂風呼嘯,連帶着熱浪滾滾襲來。惡劣的天氣讓荒漠沙蟲感到煩躁,幾隻成年的荒漠沙蟲利用堅硬的背部堵住洞口,以此抵擋風沙。
在昏暗的環境下,036隻得将身體緊緊的挨在年幼的荒漠沙蟲旁邊。
他有一點怕黑。
他才15歲,還沒有成年,認識的同伴都和他一樣怕黑,就算不怕黑的孩子也總有自己害怕的事物;怕雷,怕雨,怕面露猙獰的大人……他們還是孩子,所以怕黑很正常。
036自己說服了自己,下意識忽視掉自己身處于黑暗之中,閉目養神。
破殼後的這幾天,他沒怎麼吃東西,食物在這個星球上很稀缺,蟲們費力收集來适合幼崽吃的那些果實和植物根莖也沒有多少;還好他不是很餓,便索性将大部分的食物都讓給了另外幾隻幼崽。
現在看來,節省體力才是最好的選擇。
荒漠沙蟲們看着它們的小蟲母漸漸睡去,又看向被蟲母依靠而受寵若驚的小幼崽,第一次生出了和幼崽争的念頭。
它們很清楚,蟲母在一天天長大,總有一天會被高階蟲族帶走,回到蟲族主星,那裡才是冕下應該去的地方。它們和蟲母相處的時間是短暫的,因此它們無比珍惜現在的時光。
但蟲母對于它們的投食興緻缺缺,荒漠沙蟲感受到隐隐不安。
等到036睡着後,巢穴口的荒漠沙蟲悄悄挪開一點,兩隻荒漠沙蟲迎着風沙,消失在漫天的塵土中。
蟲族主星,瑰巢。
格蘭納又收到一封來自西塞維的通訊。
通訊非常官方,甚至一看就知道是機發的。
在他的文件接收工作忙的不可開交的時候,對方說要延遲歸巢的日期,這樣一來,本該由西塞維處理的軍事文件就會轉遞到他這裡。
他繃着臉上虛假的笑意給他發起通訊。
三秒後,通訊被挂斷。
格蘭納:“……”
與此同時,距離蟲族主星四百五十萬光年的A19星系,一艘星艦正在飛速前行。通體漆黑的艦身融入宇宙,隻留下一道長長的拖痕,乍一看仿佛割裂了星雲。
操控室内。
西塞維面無表情的挂斷格蘭納的通訊申請,他将自己的銀灰色長發束起來,簡單捆綁,配上他一身黑紅的軍裝更顯淩厲;他的胸前佩戴了一枚金色的徽章,上面印着玫瑰的圖案。
西塞維剛打開面闆準備查看目前航線,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
西塞維頭也不回:“進。”
那位蟲族士兵先是敬禮,随即将幾份量子聲波的分析圖放在桌上,恭敬道:“上将,這是您讓我們探測的其中幾個星球,根據聲波顯示,在較為偏遠的f111行星附近,有低階蟲族生存的星球,都發生了不同規模的精神力暴動。”
他一邊說着一邊将其中一份畫着紅圈的部分單獨拿了出來。
“其中最明顯的就是f111行星。”
他取出自己上衣口袋中的筆,在聲波下面的日期那劃上波浪線。
“我們曾經投放在附近的檢測器顯示,這個星球上的暴動時間發生最早,持續時間最長,一直到最近才穩定下來。”
“其中有兩次的精神力發散甚至快到達臨界點,這對于長期生活在這些地方的低階蟲族來說,很反常。”
“初步懷疑是低階蟲族預知到了一些我們無法感知的災難,目前已經派出小型飛行器到附近的星球查探情況。”
西塞維拿起分析圖仔細翻閱了一下,總感覺差點什麼,大約過了十秒,他問道:“情緒分析呢?”
情緒分析是針對于低階蟲族的一種檢測方式,該方法可以小範圍提取低階蟲族所散發在空氣中的精神力分子,以此判定低階蟲族所傳達的情緒。
通常用作于小部分情緒激動的低階蟲族。
蟲族士兵一時語塞,解釋道:“像這種範圍性暴動,低階蟲族的情緒值都被默認化,所以我們并沒有攝取其中的精神力分子用來檢測。”
西塞維看像他,面色如常:“所以?”
蟲族士兵咽口唾沫,心虛地低下頭:“我知道了。”
西塞維不緊不慢的說:“這邊是我們少有涉足的星系,該有的程序一個都不能少。去測一份,下次記住。”
蟲族士兵額頭上的冷汗都快冒出來了,他如蒙大赦的點頭:“是!我這就去安排。”
蟲族士兵逃命般離開操控室。
西塞維的通訊設備又響了起來。
“您有一封通訊,請問您是否接收?”
西塞維看了下備注,無情挂斷;也不算特别無情,這次他發了一串文字過去。
在遙遠主星收到消息的格蘭納忍不住爆了句髒話。
電子屏上隻顯示了短短一句話:低階蟲族暴動,解決完歸。
天色漸晚,風沙終于小了一點。
兩隻荒漠沙蟲平安回來了,還帶着一些泛紅的漿果;它們在一處岩下的裂縫裡找到一株罕見的可食灌木,采摘了一些成熟果實後便迫不及待地往回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