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告訴我,我絕對不能辜負我他們。
而我作為他們的孩子卻仿佛堵住了嘴,我背負着爸媽的夢想,那我的夢想怎麼辦?
我開始失眠,不知何時我開始胡思亂想起來,我明明有了自己的夢想,為什麼還要繼續管這那的。
從前心無一物,所以爸爸媽媽說的那些話不想做但也不會極度厭惡。
可現在不一樣了,我有自己想做的,我有自己的夢想,一個人是不能同時背負兩種夢想的。
我很明白,我前面的路一直在崩塌,我沒機會開口,隻能默不作聲的反抗。
我以忙着準備考試的理由不去興趣班,也不在規定的時間内看那些索然無味的書籍,我的時間全在手機的虛拟遊戲裡。
這些無聲的反抗很快遭到我的爸媽的反噬。
還打的打了,該罵的也罵了。
我如他們口中所說,我成為了一個辜負他們的孩子,我浪費了他們的時間,心血,金錢。
他們說,我是一個小偷。
我偷走了他們所有的期待。
我很困擾的說出來我不想當我爸口中的什麼科學家畫家作家,也不想做我媽口中的正直的法官和救死扶傷的醫生。事實上,警察也很正直,做好人好事也不比救死扶傷差多少。
當然,一張嘴怎麼說的過兩張嘴。
我爸邊說還邊揍我,好像他是個高高在上擁有絕對權力的土皇帝,隻要我還在這個家裡,我爸就能用語言和暴力讓我屈服,而這一切居然在法律之下相當合理。
那一天起,我的夢想就死去,我成了傀儡替代我的父母完成他們的夢想和期待。
好奇怪,明明我爸媽那麼普通,他們是那麼的平庸,為什麼他們可以懷揣如此多的夢想和要求,而又為什麼他們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卻要叫自己的孩子繼續去做。
甚至做出了傳宗接代的現象。
我想要是再這麼下去,等有了兒子我也有這樣吧,我兒子本來想當作家,可我卻逼他延續我死去的夢想,去做一個警察。
拿筆的手去拿槍,拿警棍,電棒……
我長長的舒一口氣,我的兒子一定很難受,正如我現在的心情一樣。可我爸卻無法理解這種痛苦。
我隻得到了一個結論,我爸媽完全不會承認他們的平庸。
因為不接受自我的平庸,所以要孩子繼續負重前行,道德綁架,孩子隻是他們實現人生目标的工具而已。
等我爸媽好賴話說完,就會來一句,“孩子,我們都是為了你好。”
我點點頭,真的很想笑。或許我父親的确對于自己的夢想有過純粹的看法和想法,或許當年他還有一顆赤子之心,想當科學家也好,想做什麼都好都隻是簡單的夢想。可如今強加在我身上的卻有了一絲攀比的意思。
想一想,比起自己獲得響當當的名諱,倒不如說誰誰誰家的科學家,畫家,作家,小提琴家,法官的爸爸是誰誰誰。又或是,誰誰誰的兒子是畫家,誰誰的兒子是大法官。
想一想我兒子多厲害,我還是大法官的爸爸呢,我是大作家的爸爸哎,我是科學家的爸爸哎。
與其說是為了我好,不如說爸媽仍然是為了自己,為了自己的孩子能成為一個可以炫耀的資本。
隻要我做不到我爸媽心中想要達到的夢想,那我就是一無是處的孩子,那我就是不成器,給他們丢臉的孩子。
隻要我沒按照他們的心思去做,我會被灌上一切辜負父母好意的叛逆少年。
我不明白,明明爸爸媽媽活了這麼多年過去,他們明明自己辦不到的事怎麼能讓我辦呢。可他們就會說,“現在是個好時代,吃得飽穿的暖,我們那時候都吃不飽哪有心思去這些。”最後還不忘提醒我一句“所以你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吃不飽穿不暖那是時代問題,跟我一定要實現你們的夢想有直接關系嗎?
吃不飽穿不暖不是我造成的,和我有什麼關系,就因為他們吃不飽就可以找借口不成為科學家畫家嗎?
就因為沒條件就有借口不好好求學,去成為大律師大法官好醫生嗎?
說到底我的爸爸媽媽和我找借口不想去學習有什麼區别?
這一次我又反駁了我爸我媽,我爸企圖有暴力制服我,可他忘了我長大了。
可我不敢還手,隻能護着自己的頭縮着,這麼久來我似乎抗揍了些,我爸打我我居然感覺不疼了。
可我的心底卻很難受,我爸要求我對他有絕對的服從權,他不喜歡我反駁和質疑他。
而我媽就哭,她一直哭,哭得我想笑。
我知道她在做戲給他的孩子看,企圖用一種情感勒索和親情綁架來束縛我,使我心軟還畫地為牢。
換句話來說,這不就是一種習慣性親情威脅嗎?
我第一次感覺這個家裡有一種牢籠感。
而我是深陷牢籠的奴隸。
我不算一個天賦異禀的孩子,我唯一的天賦被被人的夢想占滿,我隻能将我的夢想逐出。
我知道隻要我以後不成器了,我爸媽就會把一切錯怪在我的頭上,我會變成父母口中發洩的對象。
而我爸媽還在做着等自己的兒子一飛沖天,雞犬得道的幻想中。
殊不知我早已預料到幻想破裂的泡影。
他們做着我飛黃騰達的美夢,卻打壓我,逼迫我,用親情綁架我,對我惡語相向,沒有耐心,更未曾鼓勵過我。
我并不覺得這樣的教育方式能培養出什麼天才或是名人。
我更搞不懂明明是兩個芬達,卻想生達芬奇。
明明是兩個人機,确想生個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