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交易呢?”許久沒有開口的宋命忽然開口,可他的聲音極其平淡,平淡的蠟燭啪次忽閃了一下。
王小澤用手撐住下巴,他看着宋命。
“宋老闆,我有時候很佩服你到什麼時候都能處事不驚,好像一切都掌握在你的計劃之中。我真的很讨厭你這樣的人,顯得我很廢物的家夥。”
“多謝誇獎。”宋命道。
黃羽摩拳擦掌道:“這家夥不揍他一頓看來他是不會開口說出交易的事了!””
“交易……”王小澤道。“你們不是都能猜到了麼,還用得着我說嗎,比起說這些,你們還是想一想怎麼出去吧。即使你能識破我的計劃,可現在夢魇的時間在無限之中,而你們的特殊鐘表卻壞掉了,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你們出不去了。”
幾個人面色都難看至極,畢竟鐘表壞了,誰也不知道夢魇的時間何時結束,又何時能夠結束,大家一時間不由得都皺緊眉頭,站立不安。
一個輕飄飄的的人此時倒下地發出噗通的聲音。
老腰喊了一聲:“阿凡!”
那個叫阿凡的姑娘在剛才就勉強站在人群的最後面,苦苦支撐最後聽見出不去後失去希望一般的倒在地上。
老腰扶住阿凡,發現她嘴唇發白,臉色難看,流着淚。
“哥,咱們真的……出不去了?”阿凡低聲問。
老腰也不知該如何回答,他的身上也有足夠多的傷,現在光是蹲下扶住阿凡就夠他咬緊牙關,直冒冷汗,渾身疼的打顫。
顧封看着自己的隊員一個個倒在地上,渾身難受得要命,他實在是不想再看着自己的人在倒下去一個。他頓時有些發慌,對着阿凡說:“阿凡你可千萬别睡啊,你忘了這次來咱們說好了幹完這一票咱們回去遨遊三亞,陽光,沙灘,果泡飲料,比基尼,再拍一組跟小夢的閨蜜照。”
“小夢……”阿凡哭着說,“小夢,死了,老大。”
顧封一口氣提不上來,疼得無話可說了。
老腰隻是咬着牙靜靜地看着阿凡。
趙渠看着那個姑娘,他注意着幾人的臉色都一瞬間變得無比慘白。在這種地方,這種環境下,逼仄的黑暗,絕望的夢魇中心生無望。現在該怎麼辦呢,大家死了這麼多人,誰也沒有辦法,似乎所有人都隻能靜靜地等死。等死,死在某個人的之下,死在這個荒唐的地方。
趙渠看向了宋命。
如同是命運冥冥之中注定好的那樣,他好像這樣,以這種方式,從這種情況下,望向過宋命無數次。
宋命卻跟個沒事人樣好整以暇地望着王小澤,眼底若有若無閃着一絲笑意。
王小澤掃了一眼阿凡,開心道:“怎麼樣,這次你沒有辦法保全所有人了吧。宋命,我知道我失敗了,可即使這樣你們也還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出去,隻要你們沒出去一天,這裡的所有人都會有丢命的風險。”
宋命走上前幾步,他俯視着王小澤,語氣無比森冷:“老實說,他們死不死跟我沒什麼關系,人各有命,不如說一說你的事打發打發時間。”他不給王小澤反駁的機會,率先開口,“如果我猜得沒錯,你是故意幫曹良殺掉入夢者,對吧。如果我再猜,起先你進入這夢魇之地時,或許警察根本就不是曹良,對吧,是你自己對曹警官有愧疚之心罷了。對麼?”
王小澤一句話沒說,他漆黑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宋命,仿佛是印證了宋命所猜測的完全正确。
宋命問:“你這麼多年一直處于愧疚幫助這個‘曹良’殺了這麼多的入夢者,你難道就不怕遇上硬茬?”
王小澤這時候才開口,無比玩味道:“如你所見,我并沒有遇見過。”
“也對,你這麼多年幫助夢魇的怪物殺人,若不是遇見我們,你恐怕還得再行兇幾年。”宋命道。“你難道就沒有怕過?”
這期間王小澤虛眯着雙眼思索了許久。
趙渠道:“委托人,你所做的這一切真的不是有人脅迫你麼,你要是有什麼難言之隐一定得和我們說!”
王小澤這才苦笑道:“真好啊,”他的目光一瞬間變得冷峻,他看向宋命。“要是這次不是你帶隊,我非常有信心弄死這一隊人。”
這句話讓趙渠瞬間汗毛倒立。這句話再聽不明白,那就真活該他死在這複雜至極的夢魇中了。
宋命道:“那非常抱歉,你不會有機會了。”
王小澤此刻才呼出一口氣,故作輕松道:“沒錯,我的确出賣了你們,哦,不對,我是出賣了所有相信我的入夢者們。起先我在這場夢魇中的确相信過所謂的保護委托人的入夢者,可後來,我發現我一直面對的敵人居然是我一直愧疚的人。曹良,我第一次見到曹警官出現在夢魇中,那個時候我就覺得幫助他,我要幫他殺了所有進入夢魇之中的人,當然了,殺了人,我也就能獲得出夢魇的資格。這就是我們之間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