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那個時候你在廚房到底看見了什麼呀?”趙渠問。
“什麼?”宋命說。
趙渠以為自己沒說清楚,“就是那個廚房裡,老闆你去那裡到底看見了什麼,你一出來我就發現你的臉上不對勁。我從來沒看過你那樣。”他盡管在昏暗中很難看清楚老闆的臉色,可他還是忍不住看向老闆。希望能夠從宋命的臉上看出些什麼。
他心中無聲念叨:老闆,你到底怎麼了,我從來沒見過你那麼慌張。
宋命在看不清的昏暗中很久都沒有回答,不知道是真不知道,還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趙渠見狀,有些失望道:“我…要是不想說,老闆你也可以以後告訴我。”
“我的夢魇來了。”
兩句話幾乎同時輸出,以至于趙渠幾乎沒有聽明白。
“老闆你說什麼……你有夢……魇?”趙渠喑啞道。
宋命平靜道:“不過似乎是初期階段,很奇怪的感覺,明明是第一次卻好像已經站在那座橋上很多年了。”
聽着這話,趙渠更加不明白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他想追問到底時,宋命默默地轉過身躺下了。
“少說話保存力氣,我們還得待上很久。”宋命說。
昏暗中此起彼伏的呼吸聲回蕩在地下室,絲絲縷縷冷氣從縫隙中滲透在地下室使得這裡更冷,冷的徹骨,冷的每隔一分鐘就有人翻個身發出不舒服的嗚咽。
趙渠也躺下了,這個時候他又感受到了饑餓,後背冷的徹骨,饑餓和寒冷同時來到他的身邊,他不禁幻想要是有一杯暖粥就好了,老闆一定很餓吧,他想跟他一起分享。
可惜什麼都沒有,就像是賣火柴的小女孩一樣在饑餓和寒冷中一隻隻點燃那隻充滿渺茫希望的火柴,希望一次次熄滅,又一次次點燃,熄滅,點燃,直到火柴用完了,直到趙渠冷的下意識嗚咽着,他抱緊自己縮緊身子在黑暗中猶如蜷縮在子/宮的嬰兒,周圍一片漆黑,有個人在他的後背上輕輕的靠了過來,又輕輕的抱住了他。
趙渠的眼皮子很沉,他很想醒過來,可他的身體卻不允許他睜開眼,因為那個人抱住他,溫暖随之而來。
溫暖讓人疲倦的感覺更深了,像冷冽的東冬風遇見溫暖的第一春,隻要迎面追上春風,就無比眷念了。
趙渠在這溫暖的春風中無比眷念,下意識靠近過去,下意識蹭了蹭那個人的下巴,沉沉睡去。
可沉沉睡去之人卻沒有看見昏暗中一雙柔和的眼睛正隐忍地看着他,良久才願意閉眼。
——
趙渠是給一些稀碎的咀嚼聲給吵醒的。
有人在吃東西,希望這不是幻覺吧。
這是趙渠清醒時的第一反應。
當他醒了時,才發現身上搭着一件衣服,這衣服摸摸料子不用猜就是宋命的。
趙渠撓撓頭,他記得睡着之前還以為老闆抱了他呢,看着這衣服真是覺得自己夠傻的了,老闆怎麼會抱他呢,老闆連他的手都隻準趙渠碰一點點。
趙渠的眼睛完全适應了昏暗的環境,他看清了宋命衣着單薄于是歎了口氣又将衣服重新輕輕的搭在宋命的身上。
趙渠輕拍了拍宋命,希望宋命醒過來。可宋命似乎睡得很沉,沒有動彈一下。
這個時候咀嚼聲小了點,趙渠也敏銳的注意到咀嚼聲來自他的身後。
他的身後睡得是……
要是趙渠記得沒有錯,那個方位睡得就是顧封。
顧封會有什麼東西吃,難道這又是幻覺嗎?
趙渠想着,他轉身看去。
顧封正背對着趙渠,一個人縮在牆角裡窸窸窣窣不知道在幹什麼。
趙渠剛想開口喊一聲時,嘴被一隻冰涼的是捂住了。
“别出聲。”
冰冷的語氣從耳後輕飄飄的劃過,引得趙渠的内心驚了一跳。
這是老闆的聲音。
趙渠點點頭,嘴上的手也就拿來了。
趙渠不明所以地望向了身旁的宋命,他不知道老闆是什麼時候醒來的,是剛才麼,還是拍老闆的時候老闆早就醒了。
“顧封他……?”趙渠盡量降低聲音,“他在幹什麼?”
宋命咽了一下口水,不過不是因為饑餓,回答了趙渠的問題。宋命說:“他在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