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陷入了灰暗的天氣中,眼眸中滿是迷茫,他感受着臉上接住了酥酥麻麻,冰冰涼涼的雨水,他的魂魄似乎才回來,從渾轉而變得鎮定再變得震驚。
他跌坐在一塊墓碑前,墓碑上刻着三個字。
張芝蘭
趙渠以為自己沒有看清楚,他的眼眸起了一層水霧,這種痛的讓他窒息的感覺不知從何而來時,懷裡的白色菊花就掉在了墓碑前,看起來像是趙渠專門為了來祭奠所帶。
趙渠揉揉眼睛,看見真的是那是那三個字以後眼眶紅了。
“趙渠!”宋命跑了過來,他用傘擋在趙渠的頭頂,想要把人扶起來。
“她……死了。”趙渠說,“她說過我們會再見,說希望能夠帶一束花來見她。”
宋命看了一眼那墓碑,張智蘭刻在墓碑上。
“你找的是,張智蘭?”宋命問。
趙渠一愣,他有些沒聽明白,盡管宋命說的有幾分相似,可趙渠依舊擡眼再看向了墓碑。墓碑上刻的字不是張芝蘭,而是張智蘭。
“怎麼會……?”趙渠摸了摸墓碑的那一字之差,他幾乎以為自己陷入了幻覺。
可轉而他又癡笑了一下,“不是她……她還活着。”
“趙渠我不管你找的是誰,可現在你需要休息。”宋命扶起來渾身沒力氣的趙渠,輕巧的架起來趙渠,“跟我回家。”
趙渠不知道怎麼讓宋命給架着回了家,隻知道宋命的背硌人的慌,直到睡在柔軟的大床上時,趙渠醒了,他知道墓碑有些不對勁,這種沖動從他醒過來之後異常的突兀,他赤腳跑去墓碑想要知道張智蘭的墓碑,當他在許多墓碑之中找到那個墓碑時他卻驚慌失措的倒在地上。
“這怎麼可能……!”
趙渠驚呼一聲,他面對着那塊墓碑,他的眼珠子在顫抖,他分明看見了那塊墓碑上的張智蘭變成了,
張芝蘭。
墓碑上分明寫着張芝蘭!
趙渠幾乎是發狂一般大吼大叫驚醒,當他從床上一下子一坐起來,有個人的水杯猛然歪了一下。
宋命作為那個倒黴蛋,将杯子不耐煩的放在桌子上,他抽紙擦擦桌子上的水漬,又擦了擦袖口上的水漬。
“做噩夢了?”宋命邊擦。邊問。
趙渠一下子拍在額頭上,才意識到自己做了噩夢。他沒有理會宋命,滿腦子是那些墓地的畫面,他開始去分辨到底那些是假的,那些是真實的東西,他開始思索這些在失控夢魇中遇見形形色色的人到底有何意義。可他想到頭疼欲裂也沒有一個結果。他抱着自己的腦子,将頭埋在膝蓋上,想要好好冷靜一下。
“怎麼樣,還在想夢魇的事?”宋命走近問。
趙渠緊皺着眉,他慢慢點點頭,“我不能明白……老闆,我遇見的人為什麼都那麼……苦。”
宋命伸手想要觸碰那個一碰就快要碎掉的人,可是想了什麼又伸回手。“什麼意思?”他問。
“我在夢魇裡看見過我遇見的人。所有的,我都看見過。李堅,小安,張芝蘭,還有……”趙渠的聲音顫抖了一下,
“你。”
宋命面無表情,手搭在膝蓋上不由得搓擰着,暴露着他的心思。
“我看見的人都在我的夢魇死掉了。明明他們都還活着,明明他們都在現實世界還好好活着,為什麼……為什麼我就想要找到他們呢,我隻是想解決掉這個夢魇,這個夢魇太可怕了!”趙渠說着,連他自己都沒有過的驚慌,他發現自從有了夢魇和入夢的能力總是輕而易舉就能看見人間悲劇和死亡。他看見了太多痛苦和悲劇。好像沒有看見的也因此而全部得意發覺。那種苦是後知後覺湧上心頭來,在某個情緒和得以窺見真相時尤為激烈。
“我隻是想知道為什麼……我隻是想知道為什麼……”趙渠喑啞的聲音從喉嚨中難受的迸發出來,他抱着自己痛苦道。他此時什麼都不知道,他隻知道夢魇的确足以逼瘋一個人。足以把一個渴望知道真相想要解決真相的正常人逼瘋。
宋命這一次終于忍不住抓住趙渠的肩膀,他的聲音明明是關心卻充滿了憤怒,“趙渠你冷靜點!”
“你要我怎麼冷靜……明明還活着的人怎麼會出現在我的夢魇成為一具冰冷的屍體。”趙渠說着,擡起臉來。
宋命看着那張臉,臉上的神情瞬間軟了下來,他的眼神有些心疼。他說。“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夢魇失控或許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