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聲咳嗽，都狠狠打在齊飛的心口。

“唉！你别說，這兩天幹，嗓子眼癢的很！我早該清減一點！我之前那塊頭，好多小郎君害怕，現在這小腰，個子矮點的郎君都能跨過來了，哈哈哈哈……咳咳！我得喝點茶湯，先不說了昂！”

萬禾的污言穢語和誇張的動作也掩飾不了她孱弱的身體，臉色都白了許多。

“萬禾，你……看過大夫麼……”

“咳咳咳，大夫！卓林你别逼我昂！我這輩子最讨厭就是大夫！咳咳，多喝點水就好了，你先忙先忙……咳咳”

她推了齊飛一下，轉頭就走。明明之前那樣有力的臂膀，如今軟綿綿的，咳嗽時背影也不像之前那樣挺拔。

“何啟程……人為什麼會突然瘦那麼多……”隔了很久，齊飛才忍住心痛，顫抖着開口。

“糖尿病……癌症……總共瘦了多少？”

出于嚴謹，何啟程還是問了下，那種程度的咳嗽，還有臉色，他基本上可以判斷是肺部極其嚴重的病變。

“她之前……瘦了半個人……”

何啟程不敢說什麼了，他看到齊飛目光閃爍着，身上也在微微顫抖。

“是不是需要做CT？？我可以做一個！你會檢查是吧！”

“有CT也需要抗癌藥啊……消炎藥我這裡制作都很困難，純度差很多，不然吉祥早就好了……”

雖然不忍心，可何啟程還是說出了心裡話：“讓她想做什麼，就去做吧……”

“好……”

齊飛嗓子堵得慌，深吸了幾口氣，才止住洶湧的悲傷，如果鏡盤能打開……是不是他就可以救下萬禾？

這世間好像沒有那麼多如果，不然他就可以見到活的齊措了，就可以救下楚思思，就可以在吉祥植鱗之前幫助他……

他在努力做好一切，一切又沒有如他所願。

齊飛怎麼走回去的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想起許多，隔離點裡每天都是生離死别，小時候的自己經常哭，大了反而看開了。

本就是沒有明天的一個人，身邊有誰沒誰的又有什麼分别。

不知從哪天開始，也許是擦肩而過的親人，也許是特勤隊同伴們期許的目光，也許……是青山環繞裡的那個不起眼的山洞。他的心被牢牢牽住，不再漂泊，他想要一個安穩的港灣，想要抓住可以觸及的一切美好。

齊飛換好衣服，拉開床幔。

“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