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失蹤的這十天裡,陳曉輝一直被一個中年雜貨店店主關在地下室裡,性侵……
葉曼開車去醫院的路上,握着方向盤的手一直在抖,接完警方打來的電話後,她的腦子裡就嗡嗡作響,這種事雖然在新聞上經常看到,但發生在那個從小被父母抛棄卻一直笑容燦爛的小男孩身上,葉曼心像針紮一樣疼。
杜藍和程玉蘭也接到了福利院的電話,他們一家一起趕到醫院,剛進大門,就看到一輛救護車裡推出一個血淋淋的男孩,杜藍瞬間身體僵直,站在原地直愣愣的看着推車從她身旁經過。
幸好,上邊是一個陌生的面孔。
杜藍繼續向前跑着,她的心髒有如雷鳴,耳朵裡嗡嗡在響,周圍的聲音總是隔了十幾秒後才能傳到她的耳朵。
不知道具體到了幾樓,她隻是随着程玉蘭的手跑着,最後,終于停在了一個病房前。她認出了其中一個是之前的保育員,那個保育員站在門口抹着眼淚。
杜藍鼓起勇氣,走到門口,隔着玻璃她看到了陳曉輝。
他緊緊縮成一團,窩在病床陽光照射不到的一角,仿佛害怕窗外的陽光灼傷他。瘦弱的胳膊上密密麻麻一些觸目驚心的傷痕,他長長的睫毛低垂,眼神呆滞的望着地面。
杜藍心都碎了!
眼淚止不住的湧了出來,她不敢想象這十天他是怎麼度過的,當她在書房裡無憂無慮看書的時候,他在那個陰暗潮濕的地下室裡,經曆着人生最黑暗的時刻……
少女的早慧,對這些事隐隐已有了概念。
她在心裡問自己,這到底是為什麼?
為什麼這個世界這麼殘忍?為什麼世界上有這麼喪心病狂的人?他已經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健全的身體,為什麼還要再讓他經曆這些?
那胳膊上猙獰的傷痕,不知道衣服底下還有多少。
身上的傷痕可以淡去,心上的呢?
杜藍想到病房裡邊去看他,被秦葙寒攔住了,她看着她不忍道,“他肯定不想你看到他這個樣子,你先假裝不知道吧!”
杜藍望着裡邊的陳曉輝,點了點頭。
葉曼到了醫院,先看到的是病房外的趙院長和保育員,幾個人站在門口抹眼淚,葉曼同她點點頭打過招呼,從病房的玻璃部分望進去,就看到抱着腿縮在床腳的陳曉輝,單薄瘦弱的少年蜷縮的像一個嬰兒。
葉曼向他病床走去,她的腳步不自覺的放的很輕很輕,仿佛怕驚擾到這個脆弱的少年一樣。
陳曉輝感到有人靠近,微微擡起了頭看她,曾經清亮的眼睛現在完全沒有神采,裡邊泛着觸目的血絲,他看着她反應了好一會後,才輕聲問了一句:
“姐姐,楊青哥哥呢?”曾經那個高大結實的背影,給他無限的憧憬和依靠,現在也抛棄他了嗎?
葉曼忍了忍眼眶中的淚水,平穩了下聲音道,“他……他是一個警察,現在有任務……他也是身不由己。”
陳曉輝緩緩的收回視線,再沒有開口。
葉曼出去後直接把福利院趙院長拉到走廊另一邊,她沒做寒暄,直接開口,“我準備收養陳曉輝。”
趙院長有些吃驚,反應了幾秒後慎重道,“你是認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