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杜藍倒是徹底放松了下來,反正班主任進來之前說過,如果走散了五點在門口集合。于是她陪着旁邊的陳曉輝更加不緊不慢的走着。陳曉輝心裡愧疚,覺得是自己拖累了她,于是輕聲道,“你快一些還能追上他們。”
杜藍漫不經心開口,“不要,一堆人吵死了。”
“那……那你……”那你可以陪着我嗎?
“咱們就慢慢走着挺好,反正時間很充裕。”
陳曉輝心下歡喜,不再言不由衷的勸阻,他加快步伐和她并肩走在一起。
紅葉谷裡邊很大,有些景點過去還需要纜車,這個季節來這裡倒是很合适,紅色的楓葉彙成一片紅海,風一吹過,像是紅色的海浪在湧動。
兩人走到一個斜長坡,樹上的楓葉紛紛落下來。
兩人不覺都放緩了腳步,樹葉有些落在了杜藍肩膀上,她拂手彈去。
陳曉輝看着旁邊女孩仰頭放松的側臉,暗暗勾起了嘴角。
兩人走了半個多小時,旁邊的風景都看的差不多的時候,杜藍提議,“咱們去坐纜車吧。”
“好。”
纜車是開放式的,上邊三三兩兩走散了的學生,兩人選了一個中間的位置坐下。
兩人并坐一排,坐在上邊可以看到整個紅葉谷的全景,紅色的樹海被風吹着泛起有節奏的波浪,而他們就在紅色的海浪中間。
風吹起杜藍的長發,她仰頭,眯起眼,伸出手感受着溫柔的清風。
陳曉輝這時才敢肆無忌憚的看向她。她長開了的五官不再像小時候像個瓷娃娃,眼波流轉間,總有股獨特的神韻,但不變的是,她仍舊像以前一樣,專注,心無旁骛,永遠帶着一股驕傲的帥氣。
陳曉輝的嘴角不由自主的翹了起來。
兩人坐在纜車上,把整個紅葉谷從高處浏覽了一圈。
時間過得飛快,不知不覺就到了集合的時間。
兩人往門口走時,都沉默着。
陳曉輝望着前面已經隐約可見的大門,再看了眼旁邊專心走路的杜藍,心中期盼這條路再長些,再長些……
讓他們就這樣一直靜靜的走下去吧!
重逢以來,他從沒開口問她,她既然知道了那件事,那她是怎麼看他的呢?
隻是兒時的朋友嗎?
他沒有勇氣開口,也沒有勇氣知道,現在這樣,他已經很滿足了。
他慶幸這段時間以來,她從沒問過他這三年過的怎麼樣。如果她問了這樣的問題,他不知該怎麼回答。
回答說他每晚都會被噩夢驚醒?
還是說他洗澡時看到自己的身體會感到惡心?
或者說他這三年,從沒有一刻,真正的逃離那個地下室?
心中默默的祈禱,願她永遠是現在這種心無旁骛的樣子,不被噩夢糾纏,不被泥潭束縛。
永遠自由自在的生活在陽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