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下了一場雪後,天氣更加冷了起來,所有人都換上了棉服。
周一一早,杜藍一下公交車,就感覺一股寒氣襲來,凜冽的寒風直刮人臉。
杜藍縮着脖子快步走進校園,今天她來的比較早,進教室的時候正好陳曉輝也剛進教室,他穿了一件新的藏藍色羽絨服,他正低頭把書包往下取。
杜藍快步走過去搓着雙手感歎,“今天好冷啊!”一轉頭就看到他手上戴着一雙黑色羽絨手套。
手套已經很舊了,有些褪色,也有些小了,他的手指在裡邊有些伸展不開,總之看起來和他的新衣服很不搭。
杜藍認出這是小學三年級時她送給他的那雙。
陳曉輝見她盯着手套,有些慌張的把手套摘下來放在書包裡。
杜藍輕聲開口:“這雙手套你還戴着啊?”
陳曉輝眼眸低垂,長長的羽睫輕顫,輕輕“嗯”了聲。
其實葉曼早已給他買了雙新的,隻是他最喜歡戴的還是這一雙,那年冬天的寒風再凜冽,戴上它就感覺沒那麼冷了。
杜藍一下子心裡說不出的熨帖,感覺全身上下從裡到都外暖融融的,沒有什麼比自己心意被别人妥帖保護小心珍藏更讓人覺得溫暖的事情了。
下午自由活動課的時候,杜藍看向旁邊低頭認真看書的陳曉輝,興沖沖的提議道:“我們去堆雪人吧。”
陳曉輝有些猶豫。
杜藍直接起身拉他的手,“走吧,戴上手套。”
兩人來到操場,這時候來玩雪的人很多,兩人選了一個人少雪多的角落,堆起了雪人。
杜藍看着旁邊陳曉輝凍得有些發紅的臉,細膩的皮膚白裡透紅,看起來可口極了,見他也望過來,就道,“這次咱們堆兩個吧。”
陳曉輝點了點頭,暗暗彎起了嘴角。原來她都還記得。
兩個堆了兩個六十公分高的雪人緊緊挨在一起,還是用撿來的樹枝做胳膊,石子做眼睛,鼻子陳曉輝從羽絨服兜裡拿出兩張便簽紙卷起來插上去。
杜藍站在旁邊笑吟吟的看着他。
陳曉輝快速的回轉視線,他…他隻是臨走的時候順手帶的。
杜藍拿出手機,“我們拍張照吧。”她走到陳曉輝旁邊,把手機舉到上方四十五度,陳曉輝自覺的彎了彎身子,按下拍照鍵的一瞬間,陳曉輝似有似無的勾起一絲笑容。
這天晚上回去,陳曉輝寫完作業後就打開手機,一直盯着杜藍發給他的照片,另一隻手裡拿着小時候那張照片,用手虛摸着上面的小女孩,她還是以前的樣子,清透雙眼隔着照片望着他。
隻是他,已不是當年那個小男孩……
短短的一學期,匆匆而逝,期末考試結束後,迎來了寒假。
寒假,杜藍照例去了奶奶家,隻是這一次,她不再纏着秦葙寒做這做那。多數時候她都抱着手機和陳曉輝發信息聊天,有時候盯着手機,忽然就“嗤嗤”的傻笑起來。
秦葙寒看她的樣子,心如明鏡。
下午,秦葙寒在一樓客廳裡煮茶,杜藍坐在旁邊。冬日溫暖的陽光透過木窗照在茶桌上、秦葙寒泡茶的修長的手臂上,時光一下子變的靜谧美好,杜藍感覺心都靜了下來。
突然,秦葙寒狀似無意的開口,“藍藍,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杜藍有些愣怔,沒有回答。是啊,她現在的樣子不就是在談戀愛麼。她每時每刻都想知道他在做什麼,所以忍不住不停的給他發信息。而他,雖然話不多,但每條都會回複。
秦葙寒溫和的笑着,“對方是誰?能和奶奶講講嗎?”
杜藍想了想,對于秦葙寒她無條件的相信,最後緩緩開口,“奶奶你見過,就是……我小學時的同桌,也是我現在的同桌——陳曉輝。”
秦葙寒煮茶的手一頓,接着又若無其事的繼續端起茶壺倒了一杯給杜藍,然後淡淡道,“那是一個好孩子,你要好好待他。”
自從被秦葙寒點破後,杜藍無論做什麼事情,腦海裡總會浮現他的臉。和所有在戀愛中的少女一樣,一個多月的假期對她來說太長了,她想無時無刻的都能見到他。
過年的時候,杜德偉和程玉蘭也過來這邊,還有她大伯一家,一家人熱熱鬧鬧過了一個年。
她給陳曉輝發信息,他也回了葉曼老家過年。
這次假期,杜藍早了一周回到家裡。
杜藍回來時,旁邊坐的阿姨暈車,所以一路上窗戶都開着一條縫,着了涼,晚上就開始發燒,嗓子像是要冒煙一樣。
這晚,程玉蘭和杜德偉都到了臨市出差,杜藍回到家裡,給秦葙寒去了個電話報平安,然後就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着。
手機震動了幾次她都沒感覺到,直到最後一次持續震動了很久,杜藍迷迷糊糊的醒來,接起了電話。
是陳曉輝!
“喂!杜藍,你不是今天回家嗎?怎麼一直不回信息?”
杜藍清了清嗓子,“哦,我剛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陳曉輝聽着她沙啞的聲音,感到不對,“你是不是感冒了。”
“嗯……好像是吧!”
“吃藥了嗎?晚飯吃了嗎?”
“呃……沒事,睡一會就好了。”
“叔叔阿姨他們呢?”